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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照顧娘。”
陳子錕回小順子家裡拿了自己的褡褳袋出來,高聲道:“同去!”
“走!”薛巡長一招手,帶著三個後生出了大雜院,徑直往宣武門內去了,寒冬臘月,滴水成冰,馬路上的車轍印凍的結結實實,堅硬無比,四個人空無一人的路上急匆匆走著,前面巡警閣子裡有人喊道:“幹什麼的!”
“老張,是我,鄰居病了,去請大夫。”薛巡長從容答道。
“哦,是老薛啊,過去吧。”巡警擺手讓他們過去,可陳子錕卻停下腳步,靜靜的站了幾秒鐘,回身幾步把躲在牆角的果兒拽了出來。
“唉,一塊兒去吧。”薛巡長看到果兒倔強的眼神,心一軟道。
東交民巷那是洋人的地面,半夜三更的闖進去指不定讓洋兵一槍崩了,萬萬去不得,幸虧薛巡長知道宣武門內有個美國人開的診所,平日裡美國大夫坐著四輪馬車出診看病,給洋人看,也給中國人看,要找西醫的話,找他是最好的選擇了。
五個人很快來到診所門口,打更的梆子聲不緊不慢的傳來,已經三更天了,正是人睡得最熟的時候,寶慶瞧了瞧門上掛著的“花旗診所”大牌子,上去砰砰的砸門,北風嗖嗖的刮,家家戶戶的狗都縮著不吭聲,診所裡更是一點生息都沒有。
“不會是回花旗老家過年了吧。”寶慶敲了半天沒反應,納悶道。
“西洋人不過春節,只過聖誕,興許是喝高了,聽不見。”小順子說。
大夥兒都把目光投向薛巡長,他雖然只是個微末小巡警,但好歹是世面上混的人,見多識廣拿主意全靠他了。
可是這當口薛巡長也抓瞎,要是中國人開的診所,他興許有辦法,但是和洋人沾邊的事情他就打怵,這萬一弄不好,可是丟飯碗的事情。
“砸門!”果兒彎腰從路邊撿起一塊碎磚頭就要往裡面招呼。
陳子錕伸手製止了果兒,退後幾步看了看周圍的情況,忽然向前疾奔兩步,蹬著圍牆就上去了,他個子高,手臂長,一下抓住了牆頭,緊跟著一個翻身就過去了。
牆頭不算高,比起在關外砸窯插千時候翻的牆差老鼻子了,他三步兩步去把門閂下了,外面的人一擁而入。
花旗診所租的是一箇中式四合院,三進三開間,診室設在倒座房,主人住在垂花門裡面的正房,冬天房子都掛了棉窗簾,聽不到聲音也是有可能的。
陳子錕一指寶慶:“你,託我一把。”
寶慶不含糊,上前一步蹲在地上,讓陳子錕踩著自己的肩膀上了二門的牆,垂花門開啟了,薛巡長心驚膽戰:“這不跟做賊一樣的麼?”
人命關天,誰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在陳子錕的帶領下來到正房門口一邊敲門一邊喊:“醫生救人啊,救人啊。”
房間裡亮起了燈,然後是響起一連串語速很快的洋文,大家雖然聽不懂話裡的意思,但卻聽出語氣裡飽含的憤怒。
一道刺眼的手電光射過來,緊接著是“啪嗒”一聲,只有薛巡長和陳子錕聽了出來,這是六輪手槍扳開擊錘的聲音。
“先生們,把手舉起來,要慢。”廂房門口傳來聲音,很地道的漢語,但總有股說不出來的古怪味道。
陳子錕先把手舉了起來,大夥兒看看他,也慢慢舉起了手。
正房的門開了,一個穿著棉睡衣的西洋人走了出來,看到院子裡站著五個中國人,心裡頓時一驚,改用漢語質問道:“你們這些竊賊真是無法無天!”
“大夫,我們不是竊賊,我是京師警察廳前門巡警所的薛平順,這孩子的母親患了疾病,我們是來請您出診的,在外面叫了半天門了沒人應,孩子們急了才爬進來的,回頭該怎麼罰我們都認,您大人有大量,救命要緊啊。”關鍵時刻,薛巡長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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