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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亞病夫的牌匾抗在肩頭,昂然出去了。
眾人面面相覷,不敢相信他一個愣頭青真的去找日本人算賬。
司徒小言第一個跳起來道:“我跟你一起去。”
幾個受了輕傷的精武會弟子也抄起單刀和棍子要跟著一起去,劉振聲一拍桌子:“胡鬧!”
司徒小言委屈道:“大師兄,您看四師兄都被打成什麼樣了。”
劉振聲道:“狗咬人,難道人也要去咬狗麼,今天誰踏出這個門,以後就不是精武會的人了。“
“大師兄!”司徒小言一跺腳,恨恨的走了,她雖然是人人寵著的小師妹,但也不敢無視掌門師兄的命令。
武林同道們互相看了看,起身告辭而去,精武會的傷員們也都被抬了下去,偌大的客廳裡只剩下劉振聲和農勁蓀兩人。
劉振聲嘆了口氣道:“精武會已經不是師父健在時候的那個精武會了,老的老,小的小,根本經不起折騰,如果精武會壞在我手裡,我怎麼面對師父的在天之靈。”
農勁蓀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振聲,你的苦衷我明白,如今精武會後繼無人,獨木難支,而上海武術界又是一盤散沙,根本無力和日本人對抗,不過東閣被他們打成重傷,這筆帳無論如何都是要算的。”
劉振聲道:“日本人趁我不在武館登門挑釁,這筆帳自然要算,但不可魯莽行事,必須從長計議,對了農先生,那個陳真?”
農勁蓀道:“此人確係霍師傅的弟子,當年霍元甲受光復會陶成章之託收此子為徒,每週三天登門教授武功,此事密不外傳,精武會里只有我和你師父,還有東閣知道。”
劉振聲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他的迷蹤拳很是地道,既然是同門師弟,我不能坐視他闖禍,農先生,我這就去追他!”
說罷起身出門,直奔虹口道場而去。
……
虹口屬於華界閘北區域,這一帶自三十年前就有日本人定居,時至今日已經聚居了上萬日人,街頭隨處可見日式風格的小酒館,穿和服木屐挪著小碎步行走的日本女人也屢見不鮮,素有小東京之稱。
虹口道場是日本人開設的劍道館,只對日籍人士開放,中國人一概不許入內,事實上老實本分的日本人也不到這裡來,平時來往於此的大多是些腰間插著長刀的浪人。
一個穿西裝的高個子青年夾著一塊木牌從黃包車上下來,走到虹口道場門口,對守門人微微欠身:“我哈要。”
守門人見他英氣內斂,步履穩健,知道是練家子,也躬身回禮:“我哈要!”
陳子錕便堂而皇之的進了虹口道場,這裡是典型的日式庭院,木質建築為主,院子裡有池塘和草坪,道路用白色的石子鋪成,幾棵櫻花樹佇立在庭院裡。
陳子錕走到廊下,脫下皮鞋擺好,腳下一雙破襪子露出腳趾頭,他絲毫也不覺得難為情,夾著牌匾拉開推拉門,走進了內室,跪下大聲用日語說:“打擾了!”
二十名身著白色和服的劍道弟子正分列兩旁,雄赳赳的坐著聽老師講課呢,聽到他的聲音,四十道目光刷的射過來,
見到不速之客進來,老師停止了講課,陰鷙的目光緊盯著他,呵斥道:“八嘎,你有什麼事?”
陳子錕低著頭畢恭畢敬道:“閣下遺忘了東西,我是來物歸原主的。”
老師道:“這樣啊,什麼東西?”
陳子錕將腋下的牌匾亮了出來,上面四個白字東亞病夫,特別的刺眼。
老師大怒:“你不是日本人!”
陳子錕站了起來,頭都快頂著屋頂了,他撇撇嘴鄙夷道:“蠢貨,日本人有我這麼高的麼?”
老師感覺受到了侮辱:“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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