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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腰間駁殼槍上。
“阿福,你敢不聽我的話,回頭就讓管家辭退你。”姚小姐大發雌威,阿福愁眉苦臉,在盒子炮和雌威下屈服了。
汽車駛離了正陽門火車站,沿著前門大街向南駛去,在陳子錕的指揮下繞了幾個彎,在一個偏僻的衚衕口停下,一個大鬍子拎著皮箱上了車,衝姚依蕾擠擠眼睛,可憐的姚小姐愣了幾秒鐘才發覺他是所羅門伯爵。
汽車繼續向南行駛,永定門是北京城的南大門,一條大道直通天津衛,城門由步軍統領衙門負責把守,七八個穿灰衣計程車兵站在門口,城牆上貼著通緝令,看到帶槍的大兵,陳子錕悄悄將兩支駁殼槍的擊錘都扳了起來。
汽車到了城門口,執勤軍官揮手攔下,手扶著槍套走了過來,陳子錕緊緊和姚依蕾坐在一起,長衫下的手槍隔著車門瞄準了那軍官,安德烈卻氣定神閒的摸出一支雪茄點燃,吞雲吐霧起來。
姚依蕾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有些口乾舌燥,正當她緊張的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那軍官啪的一個立正,敬禮道:“報告,城外正在修路,請小心慢行。
有驚無險,眾人的心都落回了原處,阿福顫抖著手開動汽車,出了永定門就猛踩油門,一路狂奔而去。
北京到天津不足三百里地,寒冬臘月的,土路被凍得挺硬,農村人大多還貓在家裡過年,外面冷冷清清的一個人都沒有,姚公館的汽車開足了馬力,逃也似的離開了北京。
一路之上,安德烈和陳子錕用法語進行交談,培華女中是英國人辦的教會學校,不教法語,所以姚依蕾只能瞪著一雙大眼睛聽他們談話插不上嘴。
車到天津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汽車直接開到了碼頭,安德烈拎著包袱下了車,陳子錕剛想下車,手卻被姚依蕾緊緊拉住,雙眼隱隱含淚看著他。
“可以不走麼?我們可以在天津租個房子躲起來。”姚依蕾哽咽著說道。
這是要私奔還是咋滴,達官貴人家的千金小姐真是開放,陳子錕嚇了一跳,隨即想到二櫃教給自己的臺詞,便故意壓低聲音,無限傷感的說道:“奈何七尺之軀,已許國,再難許卿。”
說罷,毅然下車,大踏步的走了。
“等等!”身後傳來一聲喊,陳子錕剛回頭,姚依蕾就一頭扎進了他的懷裡,急切道:“我跟你走,和你一起革命。”
陳子錕用力的擁了一下姚依蕾,仔細的幫她拭去淚水,由於二櫃沒有傳授這個場合用的臺詞,所以他只是堅定地搖了搖頭。
姚依蕾似乎很失望,但並沒有繼續堅持,而是從小坤包裡掏出一大卷鈔票塞給了陳子錕,想了想又摘下翡翠手鐲和項鍊、戒指、耳環,統統塞給了陳子錕。
“革命需要經費,這些你一定拿著!”
陳子錕覺得喉頭有些發堵,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潑辣刁蠻的千金小姐竟然有一顆痴心,此刻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的,他深吸一口氣,攬住了姚依蕾的小蠻腰,姚小姐很配合的踮起了腳尖,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顫抖著,花瓣一樣的雙唇微微張開。
一個蕩氣迴腸的長吻,久久才結束,陳子錕轉身毅然離去,再不回頭,只留下姚小姐在寒風中嗚咽。
陳子錕追到輪船舷梯旁,安德烈從暗處走出,“怎麼樣,財色雙收,爽吧。”
陳子錕嘆道:“我覺得有點造孽。”
安德烈笑了笑:“別把自己太當回事,用不了幾天她就會把你忘的一乾二淨。”
汽笛聲長鳴,一艘英國客輪就要起航,姚依蕾注視著夜色中輪船龐大的輪廓,海風吹來,一陣蕭瑟。
“我會等你回來的。”少女心中默默唸道。
阿福開啟了車門,小心翼翼的問道:“小姐,還回北京麼,汽油不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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