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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來堂邑城查辦楊佺期心懷怨望一事。來之前御史中丞褚粲叮囑他要秉公辦差,接著左僕射王珣、中書令王國寶相繼召他前至官廨,同樣是要他秉公辦差。
郭定出身河東聞喜郭家,二十四歲任尚書省五兵部書佐,歷時十五年才遷任御史臺六品侍御史,宦海浮沉早已見慣風浪。
此次擺明是兩王聯手對付楊家,天子有意丟卒保帥,借楊家平息兩王的怨氣,楊佺期恐怕難逃此劫。
來時打定主意見機行事,若得便便順了兩王的心意,楊家落水狗,踩上一腳又何妨。
在太守府前下車,郭定見到主薄劉資率領大小官吏迎接,太守楊佺期卻不在。
“楊太守何在?”郭定冷著臉問道。
劉資忙拱手稟道:“郭御史,楊太守得知彈劾之事,急惱之下傷病復發,臥病在床,不能前來迎接天使,還請郭御史見諒。”
郭定冷笑道:“楊太守病得可真不是時候。既然楊太守病了,本官自當前去探望。”
後宅,楊佺期躺在榻上,聽到郭御史要來探望,袁氏、董氏帶著女兒迴避,只有楊安玄侍立在榻邊。
看到一名頭戴烏紗冠、身著黑絲袍的官員進來,楊安玄知道是前來查案的御史。
伏下身子在楊佺期耳邊輕聲呼喚,楊佺期聽到掙扎地要坐起身來。
屋內瀰漫著一股藥香,郭定心中哂笑,裝得可真像。急步上前伸手扶向楊佺期,口中道:“楊太守有病在身,莫要起身。”
手碰到楊佺期胳膊,滾燙炙手,郭定心中起疑,莫不是真病了。
楊安玄拿來靠枕,讓楊佺期靠在榻邊,又搬來胡椅,請郭定在榻邊坐下。
郭定看著楊安玄唇角露出的茸須,心中又羨又妒,尚未弱冠的六品東宮侍讀,比起自己強出太多。
楊安玄歉聲道:“郭御史,家父原本便有病在身,聽聞有人汙陷他心懷怨望,本想親去御史臺申冤,不料氣惱之下惹了風寒,讓郭御史跑了一趟,真是抱歉。”
楊佺期咳嗽兩聲,沙啞地聲音道:“郭御史,楊某自問對朝庭、對天子忠心耿耿,刁鋒不知聽何人挑唆,居然陷害上官,愚已經寫了申辯,請郭御史替愚呈於聖上。”
楊安玄從案上取過一本奏章,遞給郭定,道:“郭御史,家父自少年時便隨家祖為國征戰,至今已近三十年,我楊家忠心耿耿,父兄族人戰死沙場不計其數,怎麼可能心懷怨望。”
郭定接過奏章,道:“本官一定將楊太守的申辯奏明天子,天子自會明斷。”
楊佺期激動起來,坐直身子扯開身上的薄衫,露出光著的上身。
指著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楊佺期聲淚俱下地道:“楊某征戰三十年,身上大小傷疤數十處,瀕死之傷有三處,昔年吳主孫權指周泰之傷使之飲酒,某亦可一醉。”
郭定嘆息,心中不以為然,口中不鹹不淡地安慰幾句。
楊安玄見狀道:“郭御史,愚以為攻擊家父心懷怨望,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恐怕是有人在置喙天子任命東宮侍讀之事,等愚返京,要寫篇詩賦,四處宣揚,與這些小人好生理辯一番。”
郭定一驚,楊安玄可不是薄有才名,他的詩作、詞曲堪稱大家,瓦棺寺和簡靜寺的偈詩和偈聯更讓其名聲大躁。
若楊安玄將此事寫成戲曲供人演唱,即便是王家恐怕也難以承受,自己在戲中又會是個什麼樣的角色。
再看楊安玄,郭定眼中滿是忌諱,如此年輕的東宮侍讀,假以時日說不定能登堂拜相,自己或是惱了他,將來恐怕兒孫遭殃。
想到這裡,郭定慨然道:“楊太守蒙冤一事,郭某定然秉公直奏天子,安玄你稍安勿躁,先待本官奏明天子再做決斷。”
楊佺期有氣無力地從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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