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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覺在向外延伸,他好像看到種子在土壤裡發芽,正努力衝破厚厚的泥土,枯乾的枝條裡,嫩綠正準備舒展身姿,冰塊在融化,小溪在冰塊下悄悄流動。

遠方有群鳥兒正向這邊飛來,在天空中嬉戲;天空漸漸明淨,躲避在雲層後的陽光小心的探出頭,如深閨中的小女孩,發現了熱鬧的人間,偷偷的賣出她的第一步。

不知過了多久,楚明秋忽然睜開眼睛,他感到眼前的世界是如此多彩,是如此美妙,色彩是如此豐富,層次感是如此分明,難以用語言描述;

疲憊和寒冷已經完全消失,撲面的山風帶來的不再是寒冷,不再是孤寂;

是遠方青草的味道,是種子的歡呼,是勃勃的生機。

此刻,他感到思路高度活躍,感覺敏銳到極點,那種舒坦讓他只想衝著這空曠的山野大聲呼喊!

紀思平好容易畫完,然後連忙合上畫夾,連看都不想再看一眼。在心裡嘆口氣,將畫夾收起,可抬起頭後,他的臉上又習慣性的露出笑容。

國風早已經不見蹤影,小組區域只剩下他,他不由鬆口氣,笑容一掃而空,站在那對著空空的群山發了會楞,才收拾起東西,將畫夾收進揹包,拿起包內的水杯喝了幾口水。

冰涼的水順著喉嚨滑進食管中,再進入胃部,那股冰涼暫時壓住渾身的躁意。他重重嘆口氣,背起揹包。

大多數學生都在背風的山凹處,將年悲秋圍在一中間,年悲秋手中拿著一幅畫,顯然正在給他們點評,這是藝術學院的傳統,老師當場點評。

紀思平正緊了緊背上的包,他有些緊張,不知道年教授會怎麼評價他的畫,四下看看,他朝正對著風口的山崖處溜去。

過了山頂的枯草坪,風口處居然有人,國風站在那裡,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前面,神情奇怪之極,紀思平記得自從認識他以來,從未見他如此,好像受到什麼極大驚嚇似的。

紀思平剛要開口,國風已經察覺,扭頭見是他,連忙示意保持安靜。紀思平放輕腳步過去,才看見楚明秋正凝神作畫。

楚明秋的腦袋遮住了大半個畫板,紀思平看不清畫作,他慢慢放下揹包,正要上前,國風一把拉住他,衝他搖搖頭。

紀思平明白,作畫時全神貫注,容不得打攪,感覺思路一旦被攪亂,再要找回來,那就難了,畫作的連貫性也會大受影響。

過了好半天才看見楚明秋伸個懶腰,高唱起來,小屁股同時左扭右扭:“屁股扭扭,脖子扭扭,咱們來作運動,左三圈,右三圈,屁股扭扭,脖子扭扭,咱們來作運動。”

倆人相視一笑,將手中的菸屁股仍在地上,同時站起來,楚明秋回頭見是他們倆人,作個鬼臉,口裡卻沒停,歌聲卻改了。

“走,走走,遊,遊遊,翻山越嶺”

“行了,別樂了,讓咱們看看你的大作。”紀思平搓著凍僵的手說道。

國風卻啥話也不說,上去便把楚明秋抱起來,可沒想到這一抱起來才覺著還挺沉:“喝,還挺沉的。”

楚明秋嘻嘻一笑,心中直樂,身上穿著三公斤的鐵背心,加上厚厚的冬裝,再加上自己這體格,足有百多斤,能不沉嗎。

國風還想再說點,可目光落到畫上,便再也移不開了,旁邊的紀思平眼睛都木了,直愣愣的看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這是山嗎?我怎麼感到有風在吹。”紀思平喃喃的說。

“這是冬天嗎?我怎麼覺著是春天呢?樹枝在發芽,種子在生長,春天就在眼前。”國風也喃喃道。

楚明秋從來沒覺著畫畫累,可此刻他躺在冰冷的地上,感覺十分疲憊,好像跑了幾十公里,渾身都要散架了似的,直想睡覺。

“你們怎麼在這?”吳德烈夫從後面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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