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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竇威和李基長吁短嘆的時候,鄭言慶正和鄭世安,跪坐與安遠堂的後堂之上。
鄭大士手捧言慶那副在萬安山酒肆中寫下的清明,心中也掀起了驚濤駭浪。
即便是在他得知鄭言慶是鵝公子的時候,鄭大士也沒有去考究太多。他更多的,是在想言慶這個‘鵝公子’的名聲,能給安遠堂帶來多少好處?至於鄭言慶的才華究竟如何,亦或者他的詠鵝體有多麼出色,鄭大士反而沒有太過於去留意。
憑鄭家的門第,想要把言慶炒成外焦裡嫩的當紅炸子雞,不費吹灰之力。
只需要一個好的切入點,哪怕是平庸之輩,也能名揚天下。可這個切入點,並不好找。
否則關東士族那麼多,卻偏偏只出來了一個鄭言慶?
素材,沒有素材,想捧起來也困難。
而鄭言慶的身上,素材足夠:他年紀小,才不過八歲,可以冠以神童之名;他獨創詠鵝體,乃古往今來從未出現過的一種書體,風骨嶙峋,已自成一派;詠鵝詩、八法論,已足以讓他立足文壇。這許多因素加起來,若不能捧火了鄭言慶,那鄭家這三百年關東門閥世族的名聲,就白叫了。
“人乞祭餘驕妾婦,士甘焚死不公侯。”
鄭大士表情複雜的看著言慶,久久說不出話來。
如果鄭言慶不是名聲已享譽在外的話,只憑這兩句詩詞,鄭大士絕對會把言慶殺死。
能寫出這等文字,又是何等剛直暴烈的秉姓。
這種人是發自骨子裡的驕傲,想要令他臣服,絕非一樁易事。
如果沒有唐猊玉帶這樁子事情的話,言慶寫出這等詞句,鄭大士會毫不猶豫的拍案叫絕,更高看他一等。可是現在,士甘焚死不公侯,卻讓鄭大士的心裡很不舒服。
鄭言慶跪坐在鄭世安的身後,低著頭不說話。
但鄭大士卻從他身上,隱約看到了一種不羈,一種令他難以控制的不羈。
“世安啊,仁基已知道錯了,你也莫要再怪他。”
鄭大士決定,還是從鄭世安下手,放下手中的詩篇,輕聲道:“你隨我出生入死,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清楚。仁基受那潑婦的挑唆,以至於委屈了你,我這裡向你賠禮。”
說著話,鄭大士向鄭世安拱手一揖。
哪怕鄭世安的心已經涼了,可這尊卑觀念,卻是刻在骨子裡。
他哪敢受鄭大士的禮,連忙側身,惶恐道:“老爺,老奴生是鄭家的人,死是鄭家的鬼,受這點委屈又算什麼?您可千萬別這樣,您這樣……老奴非得羞愧死。”
“世安,告訴過你,別再老奴老奴。
你祖上幾代人都是在鄭家,你爹、你爺爺的屍骨,也葬在我父親、我祖父的墳旁,我可從來沒有把你當成外人……說起來,你母親還是我姑母,咱們應該以兄弟相稱才是。
你若再老奴老奴的說話,那可就是不把我當成一家人了。”
鄭世安的母親,是鄭氏族人不假。
不過論血緣關係,不曉得和鄭大士隔了多少彎兒,八竿子都未必能打得到。而且地位也不會特別高,否則也不可能嫁給鄭世安的父親。可不管怎麼說,終究還是親戚。
鄭大士既然把這層關係挑開,鄭世安也不能再說什麼。
不過稱呼可以改變,尊卑之禮卻不能少。
鄭大士說:“我已向縣府呈現文書,將你祖孫定為四品出身。
你這次回來也好,過兩天清明,我和各房說好了,趁著祭祖,你也該歸宗認祖了。”
鄭世安聞聽,喜出望外。
回來時,他還想著怎麼賺錢,給鄭言慶買個好出身。現在好了,出身解決了,還能加入鄭家。有了鄭家在後面支援,言慶曰後也好過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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