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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先生讓我好好睡一覺,晚上的時候跟著他去辦事。
我有些緊張地問:“打算讓我辦什麼事?”
呂先生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說道:“沒有什麼大事。晚上咱們看見的那幾只小鬼,挺可憐的。人家既然把所有的積蓄都送給你了。你就幫人家一把。”
我想起忠烈祠的那些小鬼,慢慢的放下心來。那些小鬼膽子很小,面對呂先生的時候也不過是遠遠地放狠話而已。看來今天晚上的行動,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我正要再問呂先生,打算怎麼把那幾只小鬼送走。
薛倩忽然跳到呂先生面前,把笤帚遞給他,說道:“你瞅瞅,你把屋子裡搞得有多亂。趕快打掃衛生。”
呂先生指著我。一臉的不服氣:“趙莽,你……”
我一看這架勢,連忙一溜煙的逃跑了。
解決了盲龍的事,我感覺很暢快。我一邊向空亡屋走,一邊在心裡面盤算著:有古月作保,重陽節的時候我肯定是不會死了。我身體裡的盲龍妥善的藏好了,只要解決了那女人和魏徵,我這條命應該就能保住了。
想到這裡,我忽然又有些悲哀:沒招誰,沒惹誰,老老實實地過日子。忽然四處被人追殺,這算什麼事啊。
我早飯也沒有吃,躺在空亡屋,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這樣一覺我睡得極不踏實,隔幾分鐘就要睜開眼看看。檢查一下自己是不是又被關在那無盡的黑暗中了。
整個白天沒有任何異常。到了傍晚的時候,呂先生來找我了。
我們買了些香燭紙錢,就向忠烈祠趕了過去。
等我們兩個趕到忠烈祠的時候,太陽雖然已經下山了,不過天還沒有黑。
呂先生拿出買好的熟食。擺在地上,又把酒拿了出來,說道:“趙莽。咱們倆要不要在這裡喝一杯?”
我撓了撓頭,說道:“我以為你這些吃的是給那些小鬼買的。”
呂先生笑了笑,說道:“我和他們非親非故,買這些東西做什麼?這當然是給咱們兩個買的。”
呂先生一邊說著,一邊給我倒了一杯。然後我們兩個舉起杯來,各自喝了一大口。
酒進到喉嚨裡面,火辣辣的躥到心肺中。
呂先生長舒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不喜歡喝酒。尤其是這種酒,度數太高,不利養生。”
我笑了笑,說道:“既然不喜歡喝酒,為什麼還要買?今天這酒,是你主動買的吧?”
呂先生看了看我,笑著說道:“我這酒是給你買的。我知道你覺得委屈。寒窗苦讀這麼多年,上了大學,順利畢業,結果弄了個朝不保夕的下場。”
呂先生說到我的心坎上了,我默默地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小口。我的腦袋被酒燙的一熱,眼睛裡面就多了一層水霧。
天慢慢的黑下來了,呂先生的臉也變得模糊不清,他說道:“趙莽,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總之你的命在你自己手上,千萬不要輕言放棄。”
我點點頭,說道:“這個道理我懂,你放心吧。”
呂先生劇烈的咳嗽了兩聲,說道:“你明白就好。年輕人,生機勃勃的最好了。行了,咱們幹活吧。”
他掏出香燭,在廣場的臺階上點燃了。然後開始拉著長音唸叨:“魂兮歸來。去君之恆幹,何為乎四方些。舍君之樂處,而離彼不祥些。魂兮歸來……”
他像是在吟詩,又像是在唱歌。如果不考慮他的嗓音,這一番吟唱配合著空曠的廣場,滿滿的給人一種感覺,蒼涼、悲傷,以及死一般的安詳。
我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酒,然後頭腦一熱,就想說:“呂先生,如果我不幸死了。請你也為我唱上這麼一段,我的冤魂聽了,也安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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