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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部很古老的愛情片。
機甲站對面,胖姐帶著一群人,拿著鍋碗瓢盆來了,食物的香氣在乾燥的機甲站外瀰漫開,有個孩子跳起來撕掉了去年的日曆。
然後他們擺好酒菜,在機甲站門口的小空地上擺了一圈蠟燭。
週六站起來,精神力透支讓他有點腦震盪,走路晃晃悠悠的,他率先從兜裡摸出一打小紙條,每張紙條上有一個消失的名字,他把它們挨個貼在蠟燭底座上。
第66章
那是個沉默的儀式, 陸必行第一次看見星際流浪者的葬禮。
沒有墳墓, 沒有頌歌,沒有遺體, 自然也沒有遺體告別。
拇指高的白蠟燭站成一排, 貼了誰的名字, 就算是替誰站在了這,胖姐把它們挨個點燃, 然後人和蠟燭面對面, 人默默地站著,蠟燭默默地燒, 燒盡了, 就算告別過了, 同行一場,了結了這段倉促的緣分。
生活在這個基地裡的人,來歷不明,一生沒有身份、沒有值得被稱道的事蹟, 掙扎著活過百十來年, 就像“死亡沙漠”裡一顆微小的星子, 從碰撞中來,再在碰撞裡灰飛煙滅,在時光裡來而復往,杳無痕跡。
白銀九換班,運人的小機甲來回跑,溢位渾濁的熱浪, 能量塔西斜到另一邊,基地的空氣受熱不均,開始款款流動了起來,形成了悠揚的晚風。晚風過處,蠟燭一個接著一個的熄滅,寫著名字的小紙條也被捲上天空,散亂地飛進狹窄的民居與巷子裡,不見了蹤影。
然後晚餐開始了。
剛從機甲上輪值下來的白銀九跟他們衛隊長一樣自來熟,聞著味就來了,自然而然地混跡其中,蹭吃蹭喝。
胖姐給陸必行倒了一杯自釀的麥芽酒,過濾得不太乾淨,口感倒是還不錯。他晃了晃酒杯,走到週六旁邊,拍了拍週六的肩膀。
週六這一陣子被林靜恆扔在遠端巡邏隊裡,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娃娃臉都瘦沒了,滯留在少年階段二十年的臉二次發育,長出了輪廓,竟人模狗樣了起來。
“凱萊親王就這麼死了。”週六一低頭,用力跺了跺地,好像在確認自己確實從機甲上下來了,“就跟做夢一樣……以後呢?海盜們還會派別人來嗎?”
陸必行說:“不好說,要看反烏會在第八星系怎麼佈局,或者阿瑞斯馮在他們那是不是重要人物。”
“倒是,”週六抬手跟他碰了個杯,說,“除了阿瑞斯馮那個損人不利己的瘋子,沒人會來第八星系,對吧?連海盜都知道這裡什麼都沒有。”
陸必行想了想,又問:“基地座標不安全了,一群老弱病殘住在這,你們有什麼打算?”
週六一聽,肩膀就垮塌了,兩根肩胛骨支著,中間彎出一個稀里嘩啦的弧線,有氣無力地說:“陸老師,你以前開學校的時候,每年掛科率肯定特別高吧?”
陸老師的學校掛科率確實高得嚇人,但他並不覺得是自己的問題。
“你要求太高了,現在來問我有什麼打算……”週六盯著地面,目光發直,喃喃地說,“我現在就想四腳朝天地躺著,把腦子挖出來放在一邊,什麼都不想。死裡逃生一次,把力氣都用盡了。”
陸必行知情知趣,立刻就不問了,跟他並排坐在一起發呆,一起把腦子挖出來放在膝蓋上,空著腦殼,目送能量塔沉入天幕下。
人們喝完了胖姐他們搬過來的幾大箱麥芽酒,沉痛漸漸融化,開始喧囂起來,有嘰裡咕嚕自說自話的,有三五一群地湊在一起大聲罵街的,具體罵了誰不知道,反正上下三路滿天飛,還頗有節奏和韻律,像一首合唱。
“方才福柯大姐說,我們以後還是叫‘第八星系自衛隊’,正好行政大樓的名字也不用改了。”週六在吵鬧的背景音下,忽然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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