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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人群裡。
“剛才我用個人終端除錯多媒體,不小心點開了前一陣子北京β星被域外海盜轟炸的實景。”陸必行說,“嚇著大家了,不好意思。”
東倒西歪的自衛隊裡,除了瘋子的發洩聲,就是一片死寂,突然有個能正常說話的人,大家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走了。
一個差點被嚇瘋的自衛隊員正在經歷應激反應,用力捶著旁邊的牆,捶得拳頭一片血肉模糊。陸必行突然用快得看不清的動作,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生物晶片加持過的力量遠超過正常人,自虐的人“嗷嗷”亂叫地猛烈掙動,被捏住的右手仍懸在半空一動不動。
“聽我說,”陸必行彎腰看著他的眼睛,把語速放慢,一字一頓地重複了一遍,“聽、我、說。”
自虐的人睜大了眼睛,片刻後,他的瞳孔好像也放大了一點,竟然真的在他穩如巨石的話音裡不動了。
“第一,機甲你們已經買了,”陸必行說,“一件事如果不能在發生之前阻止,事後說什麼也沒用,回頭看看你們的機甲庫和軍備庫,諸位已經是武裝分子了,不管你們願不願意承認。”
“第二,不要想著去炸燬機甲庫,”陸必行從自虐的人那雙眼睛裡看到了微弱的神智,於是放開了對他的鉗制,緩緩直起腰,接著說,“機甲是為戰爭設計的,即使用鐳射槍打上一天,最多也只能刮花一層漆而已,機甲需要太空級的武器才能破壞,而銷燬的瞬間會產生劇烈的能量波動,殘骸永遠也無法憑人力處置乾淨。如果你在同一時間把整個基地的機甲都毀掉,爆發的能量等於向第八星系的星盜發出邀請,告訴他們晚餐在這。”
“第三,請諸位補一課近代史,”陸必行環視人群一週,那些面孔無論男女老少,統一的特點就是醜,涕淚齊下、愚昧無知,“凱萊親王衛隊當年被聯盟軍趕出第八星系,就是因為他們忽略了地下航道,阿瑞斯馮是個瘋子,不是傻子,同樣的錯誤他不會犯兩次,徹底佔領八星系後,一定會對星系內外的地下航道來一次徹底清理,諸位‘武裝分子’,你們被發現的那天不遠了。”
陸必行腳下,一個滿臉絡腮鬍的彪形大漢縮脖弓肩,一隻手緊緊地攥著脖子上的吊墜,聽了這話,大漢哽咽出了海螺號似的“嗡嗡”聲,陸必行順手拍了拍他的後背:“到時候你們會像剛才一樣,再死一次的。”
他這一番話說得四下一片悄無聲息,片刻,有些人狼狽地緩緩爬起來。
“我還有最後一句話,”陸必行叫住他們,“不想就這麼死的,穿好你們的自衛隊服,明天到機甲停靠臺來找我,好嗎?”
沒有人應聲,沒有人接他的話,沒有人在叫囂去找臭大姐算賬,也沒有人再嘲笑他了——最先站起來的人一臉麻木,可能是聽天由命,也可能是哀莫大於心死。
他們扶著牆,一個接一個地離開了。
哭成海螺的大漢也試著爬起來,腿一軟又摔回去了,用力擤了一把鼻涕,他更委屈了,捏著脖子上的吊墜叫“媽媽”,陸必行看了他一眼:“剛才那聲媽也是你叫的?”
委屈的海螺羞憤交加,抽噎得說不出人話。
陸必行試探地展開他捏著吊墜的手,見這位相貌豪放的先生脖子上掛了一個大約八公分長的水晶瓶,水晶瓶個頭不小,不過掛在這位仁兄脖子上,仍然秀氣得像條鎖骨鏈。
陸必行抹去水汽,看見水晶瓶裡裝著一些灰白的碎屑。他一愣,連忙恭恭敬敬地雙手捧著放回原位,對著水晶瓶打了個招呼:“伯母好——兄弟,你怎麼稱呼?”
“我叫……我叫……嗝……”
“他叫‘放假’,”週六在旁邊插嘴說,“因為他是週日那天被人撿回來的,本來叫‘週日’來著,後來大家覺得聽著像罵人,改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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