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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默雲的母親年輕時是一位著名的小提琴家,在世界古典樂壇上聲名顯赫,然而,有一次她去劇院的路上遭遇車禍,傷了腦子,做完手術之後,顱骨上的肉都凹下去一塊。
清醒的時候還是溫柔的美人,有時卻會整個人性情大變,還會記性差、記憶混亂,有點喜怒無常,就像老人年的阿茲海默症,沒法根治。
好在白天有醫護人員照料,喬斯達太太在生活上衣食無憂,三個兒子也難得貼心,兩個大的已經有自己的學業和事業,小兒子還是她的小棉襖。
而她離開的那天夜晚,就下了雪,是倫敦二十七年來最冷的冬天,如果說霧中的倫敦是開膛手傑克和福爾摩斯的世界,那麼雪中的倫敦,充滿了狄更斯小說中悲傷的氣氛。
簡家門前的道路兩旁,松樹挺拔的枝幹上粘滿了白茫茫的雪花,一根根的樹枝都被壓彎了腰。
簡默雲的大哥簡自山,與二哥洛河的關係從小就很緊張,兩人性格不合,一點屁大的事情都能爭執起來。
那一晚也同樣,為了公司的一點決策爭執不休,誰也不肯讓步。
簡默雲也是長大以後才理解,經商也要靠天賦,大哥在這方面的才能不如洛河,又因為是長子,在這個半大不小的弟弟面前不願低頭,兩人誰也不肯讓步。
但其實他無需這樣,因為在藝術方面的造詣,大哥無人能及。
兩兄弟在晚餐之後大吵一架,不歡而散,簡洛河說要出去散散心,拿著一件單薄的衣服就跑了。
這麼冷的天,萬一凍著了怎麼辦,別說是簡爸爸,簡默雲也為二哥擔心不已。
晚上他回到屋子裡,看一本有些深奧的中文書,很多生詞,要慢慢地理解含義,而他看了大半天,心裡卻靜不下來,琢磨著吃飯時母親格外擔憂的神色,就放下書去找她。
當簡默雲看見家中大門竟然就這麼敞開著,知道已經來不及了。
少年的瞳孔在這一刻收縮,立刻拉響整個家的“警報”,派人到外面四處搜尋,在冰天雪地裡尋找一切足跡。
瀝青路上被白雪鋪滿,雪下的很大,又有白霧,所以腳印也很快就被埋沒,外頭甚至沒有車輛劃過的輪胎痕跡,沒有車,也沒有人。
母親應該走不遠,但他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凍僵了,地凍路滑,她應該是滑下了陂,被樹枝刺傷了肺部。
很多時候,人們都是靠著頑強的精神撐過死亡,但對一個本來就精神不穩定的病人來說,一場風寒都可能會要了命。
喬斯達太太就是在這場意外中香消玉殞。
簡自山在接受了母親離世的現實後,更與洛河惡化了關係,要不是因為他挑起這場“戰鬥”離開,母親也不會再大雪天去了林中找他。
兩人都陷入極大的自責,情緒一度崩潰。
很快,簡自山一言不發地收拾行李,搬離了簡家。
至此,簡默雲忽然從一個本來家庭美滿幸福的貴族少爺,變成了失去母親和大哥的可憐少年。
而隋鳶覺得胸口又一股強烈的漲悶感,因為他沒有做錯任何事。
兄弟的爭吵、母親的疾病……
這都是他小小年紀無法控制的天災人禍,他沒有任何能力來挽救,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
他和他的父親,或許是這場悲劇中最束手無策的兩個人。
隋鳶真的越想越難過,她看向簡默雲,他始終有一種成熟溫潤的男子氣息,已經看不出任何受傷的陰影。
隋鳶俯身過去抱他,簡默雲撥出的熱氣噴在她的頭頂,他們就像任意一對普通的情侶,互相慰藉地擁抱。
“過去好多年了,暑假來你們家之前,我狀態消極,內心像有一個無人知曉的黑洞,但我真的得感謝那個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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