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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要築城,我以為,派遣一旅士卒,由旅帥統領,定期輪換,來管理這些魯人,也就可以了。新開闢的土地,就作為公室的直屬吧。”

“如此,也不是不行...”百里視明顯是失望地蔫了下來,“這兩項去處,佔去魯國俘虜中的一萬人,多挑選精壯者為之。再挑出二千人往成周獻捷,其餘人發回曲阜,以免別國覬覦魯地。”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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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齊軍自曲阜班師。

臨走之前,還有一件大事要辦。

以弒君之罪處決魯公子翬!

齊人在曲阜北門設立了高臺,上置一方矮几,几上以白色玉璧和豬牛羊三牲祭奠魯隱公息姑的亡魂。三牲之外,還設了一隻空盤,下面鋪著白布,突兀地與擺滿的祭品處在一起。

初春尚未轉暖,風中還帶著陰魂不散的冬意。

圍觀的魯人和齊人擠在一起,帶著鄙夷的眼神,見證這個弒君者的末路。

公子翬被反綁在木樁上,口中塞著一塊破布,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精瘦的軀體昏黃黯淡,不比綁縛他的那根木樁多出多少生機。

太子諸兒秉著短劍,在磨刀石上來回磨礪。一旁,是一個空空如也的銅盆,擺在檀木架子上面。

魯隱公的末弟公子尾生身著孝服,跪在諸兒身邊等待。

這位公子尾生,字施父,現任魯國的大夫。

陪同的,還有大夫寪氏的嗣子,也是一副披麻戴孝的打扮。

霍霍的磨刀聲無孔不入,即便是心如鐵石之人如公子翬之流,也不由得立起了寒毛。

霍——霍——

公子翬拼命地用後腦撞擊身後的木樁,全身奮力掙扎,然而木樁卻穩如泰山。

左右用力搖晃肩膀,也沒有絲毫的可能從繩索中脫出。

兩眼淚汪汪的,好像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諸兒看不下他那副貪生怕死的模樣,故意將動作的噪聲放到最大。

霍!霍!

囚犯的粗葛布褲子全溼了,透出一股令人生厭的氣味。

公子翬抬頭看向天空。

“沒用的,上天也不會饒恕你的罪行。”諸兒毫無感情地向公子翬搭話,“與其請求上天開恩寬恕,不如從前就不要犯下罪過。”

現在後悔,晚了!

話說,他有後悔過麼?

諸兒揪下公子翬嘴裡的破布。對著哈、哈地大口喘氣的公子翬問道:

“怎麼,現在後悔了沒有?”

公子翬只是傲慢地扭過頭去。

諸兒搖搖頭,是自己想多了。

重新將公子翬的嘴狠狠地封上,道:“一會兒會很痛,你忍著點。”

劍沒有磨得太快,故意的。

諸兒朝正在向兄長的靈位致敬的公子尾生示意:可以了。於是將短劍雙手遞了過去。

公子翬又瘋了似的掙扎起來,喉嚨深處擠出殺豬般的哀嚎。

公子尾生接過短劍,向諸兒跪拜叩首,道:“君子許我報兄長之仇,我不知將以何報君子也。”言畢,怒目瞪視著公子翬,如烈火般的目光灼得公子翬臉上生疼。

將銅盆挪到公子翬的身前,緊緊抵在腹部。雙手握持短劍,盡平生之力,猛地刺入公子翬的瘦得顯出排骨的肋間,隨即向著一側反覆切割。

兩人目光皆向上抬起。

一個大仇得報。

一個行將就木。

“善後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

諸兒背過身去,捏起鼻子,向公子尾生和寪氏子擺擺手,快步走下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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