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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國動亂的訊息傳到鄭國,鄭人也蠢蠢欲動起來。

要是放到從前,鄭伯寤生必然是要提請王命,率領王師前來干涉的。

當然,花的是王師的軍資。

如今王命請不下來,鄭伯心癢難耐,卻又無可奈何。

好不容易熬到次日雞鳴,鄭伯寤生早早升堂就坐,抖擻精神,將一雙小眼睜得溜圓。

“陳亂,王不命我平之,為之奈何?二三子且為寡人言之。”

“陳亂,國人兩立,互為攻伐,此天賜良機也。”大夫高渠彌首先發言,“天予不取,將反受其咎。”

“然也。陳公子佗為陳桓公鮑之弟,伺桓公病篤,殺其侄太子免,陳人惡之。”然後是鄭公子突。

“我鄭國在鄢陵有戎車百乘,陳軍雖二百乘,然人心不齊,不能相與戰也,以治伐亂,戰之,彼不能與我匹敵耳。陳都去鄢陵不過三百六十(周)裡,即日發兵,則車二三日,徒卒五六日即可抵達。王師遠在成周,即便有心策應,也難過虎牢天險。如若繞道取潁川入鄭,則鄭軍早已伐陳得勝歸來矣。”

公子亹也出來補充道:“為今之計,若伐陳可以速勝,則伐陳利,若買不能速勝,王室命鄭室撤軍,則伐陳既無出師之名,於鄭不利。”

“喻。曼伯有何計議?”

鄭太子忽還在糾結,卻被鄭伯點名答題。

作為陳桓公的女婿,鄭太子忽確實對陳國問題最為了解。

“桓公於鄭有姻,且與我邦素無仇怨,謀伐於我,惟尊天子之命也。”

“公子佗...”

像公子佗這種人,是不會為了王命來跟鄭國拼命的,最多也就是跟著王室撿撿殘羹冷炙罷了從這種角度看,倒是保留公子佗對鄭國更為有利。

而陳太子免一黨現在聚集在鄭忽的那個二舅哥,桓公之次子公子躍身旁。公子躍對於周鄭之爭的態度就難以揣測了。

陳媯會知道仲兄心中所想麼?

鄭忽想起近來終日以淚洗面的夫人。

當年出嫁之時,陳太子免與公子躍前來送行,依依惜別之景歷歷在目。

雖然於國或許不利也未可知,但鄭忽實在是不想替仇人美言。

“公子佗弒殺太子免,其罪不淺,當舉義師討之。王室若命我止,則是王室之過也,天子而逆天之道,必遭其咎也。”

“喻。”見臣下皆有伐陳之意,鄭伯很是滿意,整整衣袖,提起毛筆,頓了一下。

“兄長意下如何?”

鄭伯的這個“兄長”,是鄭武公的庶子,名繁。因就封於原,因而稱為原繁。

鄭伯本就已經年長,他的這位庶兄更是已近花甲之年。相比於他那兩個精明能幹的嫡出弟弟,原繁則是多了一分勇武,少了一分算計。

“若諸位賢士大夫皆有伐陳之意...”

“不然。”打斷話頭的是鄭卿祭足。

“陳公子佗弒太子而篡焉,陳人不附,確非能久居陳侯之位者也。”

“然則王將以陳師伐我,陳師之弱,我師之強也。”

“祭子之言是也。”公子突向祭足和鄭伯寤生各作一揖,“然則,若我先伐陳,廢公子佗而立公子躍,然後使其助我以抗王師,如何?”

祭足聞言,卻不再反駁,只是“然、然、然、然”地敷衍而已。

鄭伯寤生皺了皺眉。

祭足這副模樣,一定是又有什麼話要說了。

“祭仲有言,但講無妨。”

“諾。”祭足取出一張進口自齊國的“紙”,上面擠滿密密麻麻的小字,顫巍巍地遞呈給鄭伯。

鄭伯眯起眼睛,將手書湊近到面前。

“陳人愛桓公之子躍,而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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