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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並不知曉按照圈內的規則來說,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作詞人能拿多少,但顯然這個數目是有點高了……

“你們沒算錯嗎?會不會有些多了?”

賀洋清亮的眸子望著她,微微發笑:“你放心,這首歌作為《尋隱》主題曲,又由我來演唱,它一定會紅。何況,我的工作室從來都是精打細算,吃不了虧的。”

陸可琉聽他這麼說了,有些發窘地看著他:“好吧,我相信你就是了。”

賀洋心口微微一滯,抬眸看她的時候卻發現眼前人根本沒在意自己說了什麼。

她拿起油性筆,正要簽字的時候被落到臉頰兩側的幾縷墨黑的發擋了視線,索性抬手將它們挽到耳後,露出一張素淨白皙的小臉,如同一汪柔軟的水,勾起人心底的旖思。

陸可琉低頭閱讀的姿勢,令賀洋不由想起她在“靖南”工作時的神態,甚至還有更早一些的時候——他看過她拿著尺子,姿勢標準地劃下墨水的痕跡,指甲總是修得整齊乾淨,凝神的時候,雙眸一眨一眨猶如含著水光。

再要開口的時候才發覺他的嗓音有些沙啞:“幾年不見,你家裡人都好嗎?”

她已經簽好字,一臉坦然大方地與賀洋對視。

他反而神色有幾分委頓,抿了下唇,才說:“外婆身體好不好?”

因著陸家夫婦常年要去全國各地跑工程,陸可琉從小到大都是由外婆帶在身邊,兩人戀愛的那段日子賀洋也見過幾次面,老人家和藹親善,眉宇間又有江南女子的靈氣溫婉,令他非常敬慕。

陸可琉說話的時候端起咖啡,藉由手裡的動作來掩飾一份不自然:“她前幾年過世了。”

看得出賀洋沒有刻意要壓抑心底的感覺,她甚至能感覺得到他心頭的一陣抽痛,乃至捏了一下手心,他才問:“怎麼回事?”

她就著奶泡喝了一口,小聲說:“當時是併發症,走的很快……”

他眉頭緊擰,心裡酸脹,像是要等著她繼續說下去,可是陸可琉卻沒有這個打算,兩人便忽然地沉默了片刻。

氣氛頓時有些壓抑,陸可琉只好平和地開口,順著接了話題:“你呢?”

“還是老樣子,爺爺和奶奶身體還算硬朗。”

陸可琉並未見過他的家人,但也是替他安心:“你福氣也好,總是遇到貴人。”

賀洋聞言眼神一閃,禁不住又問:“你當初究竟為什麼會想到去那麼遠的地方工作?”

“考大學選這個專業的時候,我不就想過這種可能嗎?”

賀洋剛想用“但我們明明有討論過……”這樣的話來作回答,然而,話到嘴邊猛然地止住了,他知道這話現在還不能在她面前說,淡淡地笑了一下:“是。我一直覺得你很特別,怎麼會對這些建築感興趣,但是後來……我慢慢能體會你的感受。”

他開口說話的前一秒,陸可琉覺得房間裡實在安靜極了。

“從堯舜時期的‘堂高三尺,茅茨土階’開始,再到柱樑枋檁、枓栱桁椽,建築才是藝術之母。”

賀洋念這幾句話的時候,彷彿有種還在讀劇本的婉轉低吟,字字咬在舌尖上,清晰可聞,小窗外重重雨幕,雨滴敲打在屋簷的清脆聲更稱得眼前這人像是電影裡的一張膠片。

陸可琉微微怔在原地,她沒想到這幾句話會被他說出來,但轉念一想,他向來就是聰明又好記性,在哪裡看過這些隻字片語便記在腦海也是尋常之事。

她斟酌一下,說:“就像以前我不懂電影,也不懂演戲有什麼意思,現在也不這麼認為。不管是什麼斯坦尼斯拉夫斯基體系,還有那些表演技法、情緒記憶,也有它的一套章法,很有趣。”

她想大概人總是會改變的,就像以前她那樣在意他進入演藝圈,如果換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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