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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便能如此非議朝政嗎?朕器重他,才讓他做兩浙轉運使。當初他讓停掉錢塘製造局,朕給他面子就停了,每年損失許多進貢。他如今卻得寸進尺,絲毫不顧君臣之誼。擬旨,淮南轉運使張根輕躁妄言,貶為監酒稅!”
探花郎張燾,本身就已恩蔭做官,這種叫做“有官人”。
他還考上進士,而且是探花,因此超擢授官文林郎、辟雍學錄(太學預科學校風紀主任兼助教)。
張燾看完聖旨,嘆息說:“父親還是別再觸怒官家了。”
“花石綱不停,大宋社稷危矣!”張根開始研墨,“跟天下比起來,我個人仕途算得了什麼?”
張燾驚問:“父親又要寫奏疏?”
張根說道:“在其位,謀其政。讓我做兩浙轉運使,我就要議論花石綱。現在讓我收酒稅,我就要議論常平之法!”
張燾啞口無言,他剛考中探花啊,父親就玩這麼野。
張根問道:“你怕受到牽累?”
張燾無奈搖頭:“父親在氣頭上,還是讓孩兒代筆吧。”
其實,父子倆一個脾氣。
歷史上趙構南渡,有人舉薦張燾入朝為官。
張燾趁機建言,痛斥江防構築不得法,徒耗錢財和民力。又噴趙構身邊的近臣,整天說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國家大事卻一言不發。還說趙構去了杭州,不該急著營建宮室。
氣得趙構差點把奏疏撕了!
此時此刻,張燾替父親代筆,非常委婉的噴了一通,痛陳各路常平司的殘民之舉。
求錘得錘,很快聖旨下來。
張根連收酒稅的官職也沒啦,被宋徽宗扔去做團練副使。
宋徽宗的中旨,只說貶為什麼官,沒有安排具體地點。
蔡攸把吏部侍郎叫來:“把這張根調去金州,免得他又生什麼事端。”
蔡京、蔡攸父子,已經徹底放棄金州,把那裡當成垃圾桶。反正看不順眼的,就一股腦兒扔過去,隨便朱銘、張根等人怎麼折騰。
張根得知自己的新官職,整個人都癱在交椅上。
宋徽宗剛剛登基那會兒,還是太后在掌權。張根獲得面聖的機會,君臣聊得很開心,宋徽宗一副勵精圖治的樣子。
當時,張根給出的治國建議,宋徽宗全部採納並執行。
十多年過去皇帝怎麼變成這樣了?
張根自認為深得皇帝信重,事實也是如此,否則他不可能調任兩浙轉運使。可兩封奏疏上去,居然被一擼到底,變成毫無實權的散官。
“父親莫要憂心,此在預料當中。”張燾勸道。
張根搖頭說:“我非為自己憂心,而是為國家憂心。你跟我在淮南幾年,知道民間是甚樣子。聽說兩浙被花石綱騷擾更重,如今又加徵酒稅和醋稅。朝廷加稅,商賈漲價,百姓的日子更艱難了。長此以往,恐有陳吳之亂。”
父子倆正說著,張根的女婿李綱來了。
李綱也是狗脾氣,三年前就做了殿中侍御史,因為得罪奸黨而貶為員外郎。今年好不容易升為起居郎,明年又會因為議論朝政,被皇帝扔去沙縣做稅務官。
“岳父太沖動了。”李綱見面就嘆息。
張根反問:“那你是怎麼得罪權貴的?”
李綱說道:“小婿身為殿中侍御史,本職便是彈劾奸邪。而岳父遷調兩浙轉運使,正當以有用之身,阻撓朱勔借花石綱殘害百姓。岳父兩次奏疏倒是暢快了,可新任的兩浙轉運使,卻會夥同朱勔魚肉東南,最終受苦的還是東南百姓!”
張根聞言沉默,好久才憋出一句話:“是有些莽撞了,但不吐不快。”
李綱說道:“岳父且在金州蟄伏兩三載,期間不能再觸怒官家,等官家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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