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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到這時候才回過神來,參與其中的人就算想破了腦袋也絕想不到,她們一心要捉拿的姦夫,竟然是皇帝本人。
這迴天是真塌了,老姑奶奶如有神助,本想一氣兒弄死她的,誰知她這影兒走得正正噹噹,叫人無話可說。三妃和善常在小腿肚裡一軟,便跪了下來,接下去無非是狗咬狗,一嘴毛,恭妃和怡妃說是聽了貴妃指派,貴妃說是受了善常在挑唆。
皇帝已經不想聽她們狡賴了,下令將她們押回各自寢宮等候發落,復又向太后拱手賠罪,「今兒是聖母壽誕,兒子不孝,未能讓母后盡享天倫,反倒弄出這麼一樁奇事來,讓母后受驚了,一切都是兒子的過錯。」
太后嗒然看著皇帝,只是不好說,堂堂的一國之君玩兒這種小孩子的玩意兒,如今穿了幫,闔宮嬪妃們都看著呢,他可怎麼下這個臺!
千錯萬錯,都是恭妃和怡妃的錯,昨兒她們上慈寧宮來特意提起這事兒,原來就是憋著今天的壞。好好的一個萬壽節,被她們的處心積慮給毀了,太后喟然長嘆,「二阿哥不能再放在承乾宮養著了,回頭送到慈寧宮來吧,我們祖孫兩個就伴兒,也好。」
笠意和雲嬤嬤攙著皇太后回去了,今晚上的壽宴,也就這麼不歡而散了。
東西六宮的嬪妃都識趣兒地走了,最後只剩下頤行和皇帝跟前的人。
皇帝翕動了下嘴唇,想同她說些什麼,可是場而太過尷尬,心裡話無從說起。
老姑奶奶淚眼汪汪對他看了又看,瓢著嘴說:「您怎麼這麼閒呢?打從一開始您就騙我啊……」說著又仔細瞧他兩眼,流著淚搖頭,「氣死我了……氣死我了……」狠狠跺了跺腳,拽著銀硃往長康右門上去了。
含珍這兩天因身上不方便,沒有陪同老姑奶奶出席皇太后的壽宴,原本算好了時間,總得再過一個時辰,壽宴才能叫散,她指派小太監上好了窗戶,正要回身進殿,卻見宮門上銀硃扶著老姑奶奶進來了。
細打量老姑奶奶的神情,含珍嚇了一跳,忙上去接了手問:「這是怎麼了?主兒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頤行定眼瞅瞅含珍,像是不敢確定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她,待看明白了,一把抱住她,放聲痛哭起來。
含珍如墜雲霧,忙攬住她,把人攙進殿裡。老姑奶奶只管哭,什麼也說不成了,含珍只得問銀硃:「究竟出了什麼事兒,你們要急死我麼!」
銀硃訕訕的,覷了覷老姑奶奶,對含珍說:「你知道夏太醫是誰嗎?天爺,我到這會子都不敢相信,他竟是皇上。」
含珍怔忡了下,卻並不像她們似的慌神。老姑奶奶哭得眼睛都腫了,她只得好言勸慰她,「主兒,其實回過頭來想想,夏太醫就是皇上,也沒什麼不好。您不是仰慕夏太醫嗎,如今晉了位,是註定和夏太醫有緣無分的,可夏太醫要果真是皇上,那豈不是順理成章的好事兒嗎,您再也用不著一邊惦記夏太醫,一邊應付皇上了。」
頤行哭的是自己被人當猴兒耍了。
從安樂堂初次遇見夏太醫開始,她就覺得他是個實心的好人,和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不一樣。自己煞有介事地感激他,向他舉薦自己,甚至一本正經地單相思,他都看在眼裡,是不是背後都快笑得抽過去了,覺得她是天字第一號的傻子?
世上為什麼會有這麼無聊的人,一國之君穿著鵪鶉補子渾水摸魚,換取她口頭承諾的五品官銜兒。如果這一切都是出於他的玩笑,那麼在得知懋嬪假孕後不去直接戳穿,而兜了這麼大的圈子來成全她,難道也是為了成就夏太醫在她心裡的威望嗎?
想不明白,實在想不明白,冒充好人也有癮兒?明明夏太醫和皇帝是截然不同的兩種脾氣秉性,為什麼他們最後竟是一個人,實在讓頤行覺得難以接受。
銀硃絞了手巾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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