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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很多在我看起來困惑、匪夷所思、厭惡的事,總算有點眉目了。

當年袖兒長大,有許多好人家上門提親,都被他婉拒,他總說妹妹還小,不懂事,開始我以為他心思太深,覺得袖兒奇貨可居,要用妹妹攀高枝兒,所以一直把她留到虛歲十九,原來,他存了私心。

再想想,白氏再惡毒,總不至於把跟前長大的孩子賣到髒地界兒,而在劉玉兒死後,這惡婦又改變主意,竟攛掇著兒子和袖兒圓房。

我以為她昏聵了,原來她早都看出什麼了,或許……撞見了類似今夜的事。

我轉身,默默地回到床上,躺好。

沒一會兒,我聽見他的腳步聲傳來,床一塌,他上來了,輕喚了我一聲「如意」,見我沒動靜,他幫我將被子掖好,隨之疲累地躺下,重重地嘆了口氣。

這麼多年,哪怕他身處囹圄,遇到再險再難的事,哪怕他看見了劉玉兒和那個死嬰的屍體,都冷靜持重,從不曾這般無奈地嘆氣。

我覺得羞愧又憤怒

他惦記誰不好,非要惦記袖兒。

陳南淮對自己的妻子死纏爛打,做出百般難看的行動,他不會,這輩子都不會說一個字,越雷池一步。

可就是這樣,才叫人害怕。

我徹夜未眠,像吃了蒼蠅般噁心。

天矇矇亮時候,梅濂醒了,準備起來穿衣裳。

我順勢轉身,將他按倒,撒嬌般的枕在他胸口,不讓他走。

「怎麼跟小女孩似的。」

梅濂摟住我,笑道:「捨不得我啊。」

我哼唧了聲,壞笑。

「笑什麼?」

他問。

「咱倆現在,真像新婚的夫妻。」

我手輕撫他的臉,笑道:「說起新婚,倒叫我想起盈袖。哎,我當時不敢同她說話,可心裡著實記掛著,你知道的,她被陳南淮糟蹋的身子極差,如今要好生將養著,不能行房,誰知左良傅那混帳的色鬼,新婚之夜磋磨了她一晚上,你曉得我第二天早上看見什麼了?」

「什麼?」

梅濂手蓋住我的手,笑著問。

「我看見左良傅那廝蹲在婚房門口,給她洗貼身的肚兜和褻褲呢,瞧見我來了,他慌得趕緊把濕衣裳揣進懷裡,冰的呲牙咧嘴,笑死我了。」

梅濂搖頭笑笑:「看來他真的對咱們袖兒很好啊,如此,我也就放心了,我這當哥哥的,實在虧欠她太多。」

轉而,他臉上浮起抹尷尬之色,拍了拍我的手,柔聲道:「我雖是他哥哥,可也是男人,不好聽她的閨房事,你以後還是別說啦,怪難為情的。」

我應了聲。

若放在以前,我會覺得他說得對,是我失了分寸。

可如今的我,知道他在逃避,越是一本正經,藏在內心深處的惡念越深。

他走後。

我躺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佯裝心情愉悅,認真的捯飭自己,可心裡卻梗得要命。

我想多數女人都這樣,一旦察覺到男人不對勁兒,那麼她簡直比衙門裡的捕頭還要厲害,會立馬行動,仔細地去挖掘更多蛛絲馬跡。

記得梅濂剛來曹縣任職,在家中多餘給袖兒空出個屋子,說妹妹雖然出嫁了,可總有和夫君鬧彆扭的時候,咱就得讓她知道,家中永遠給她留間房,哥哥嫂子永遠惦記著她。

當時的我覺得他做的對,還沒把良心丟了,而今聯想到他昨夜那番做法,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天知道我怎麼了,悶頭去了盈袖的屋子。

屋裡的擺設跟過去在丹陽縣時差不多,很簡單的繡床、大立櫃、梳妝檯。

我開啟櫃子,裡頭放著摞女孩兒的衣裙還有貼身的小衣,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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