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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幫著一起收拾,忍住筋疲力盡和渾身的痛楚,緊緊跟在他身後,從天黑走到天亮。
這一走,就是十幾年。
……
這就是我的十七歲,充滿血和淚的十七歲。
從此以後,這世上沒了高妍華,多了個如意娘。
第5章 平安如意 梅濂城府很深
事實證明,我的確沒看走眼,梅濂確實城府很深。
我一路隨著他,走進深山老林,進到了他們的山寨。
所謂山寨,在我看來,不過是用茅草搭建的幾處陋舍,裡頭多是等男人打家劫舍回來的婦人和孩子。
那天,我見到了盈袖和白氏。
當年的白氏還未癱,能生出梅濂這樣出眾相貌的女人,自然是有幾分顏色的。白氏雖說貌美,不過大字不識一個,舉止輕浮,聒噪尖刻,和山寨裡一個大老粗眉來眼去,很不乾淨。
我的來歷,白氏和悍匪們略一打聽就知道了。
她對我是不是高門顯貴出身並不感興趣,更在意兒子的決定。
在她眼裡,我是被兩個惡人拿鐵鏈鎖了,千里流放的女奴,我更是被押銀軍官睡過的賤人。
所以,打從一開始,白氏就認為我是迷惑男人心竅的狐狸精,人盡可夫的軍妓。
是啊,哪怕我同梅濂成婚,成了她的兒媳,一旦和她拌嘴,惹她不順心,軍妓賤婦人這些字眼總能聽見。
相比白氏,年僅六歲的盈袖更招人喜歡些。
大抵常年與悍匪潑婦攪和在一起,盈袖其實很不像樣子,小小年紀就會說髒話。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盈袖,她穿得破破爛爛,臉和襖子上都是泥,正蹲在地上,拿木棍挖土玩兒。也是,白氏忙著和相好的廝混,怎麼顧得上照看姑娘。
盈袖看見我們一行人回來了,扔掉泥巴,興高采烈地張開雙臂,朝她哥哥衝過來。
到底是親手養大的,梅濂真真是疼盈袖,抱著姑娘,用手擦她臉上的泥,寵溺地親了又親,聞見股尿騷味,他不住地埋怨母親:我不過出去幾日,您怎麼就不管丫頭,丫頭瞧著又尿褲子了,沒敢找您換,這大冷天的,把丫頭凍壞了怎麼好。
當年的我,痴痴地站在雪地裡,看著梅濂給袖兒擦臉、換衣、梳頭髮……
說實話,我真的很羨慕袖兒。
我生在鐘鳴鼎食之家,家裡姊妹兄弟眾多,高堂更多教導我們要知書懂禮,記憶中,父親沒有抱過我一次,哥哥雖是嫡親的,對我的好也是體現在吃食和小玩意兒上,哪裡像梅濂對袖兒般親暱。
洗乾淨後的盈袖,讓我大吃一驚。
這個丫頭,也太好看了吧。
尋常的小女孩,用可憐、靈動、嬌弱或者漂亮這樣的字眼形容,可這個丫頭,可堪得上個「美」字。眼睛黑多過白,睫毛又密又長,像兩隻小蒲扇似的,一笑,兩靨登時生出兩個小酒窩,一哭,讓人的心都跟著碎了。
這丫頭,長大可了不得。
事實證明,我的猜測是正確的,袖兒長大後,先後有那麼多男人為她折腰,壞出水的陳南淮、心狠手辣的左良傅、風流瀟灑的謝子風……
當然,我一手教養出的姑娘就是最優秀的。
她是我這輩子的驕傲,最親的人。
大抵天生的緣分,袖兒窩在她哥哥懷裡,好奇地打量我,時不時地對我做鬼臉。
到了傍晚,幾個悍匪頭子清點銀子,一共清出兩千三百餘二兩,婦人們生火做飯,我默默地在火堆跟前將鞋子烤乾,幫著撿柴、燒水,期間,盈袖這小傻子站在一邊,「盯」著我做事。
我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大家閨秀的嬌羞、體統。
我這個人有個極大的優點,就是情緒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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