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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見羽林衛,張達亨瞬間就萎了,他還未來得及搬出他那在朝為官的父兄,東宮裡的姐姐,就被大福子抓住食指,生生給撅折了。
「再問一遍,你的那個隨從去哪兒了。」
大福子抓住張達亨的中指和無名指,冷聲質問:「說!」
「去、去盯著謝子風了。」
張達亨滿頭是汗,瞅準機會,想要高聲呼救,誰知大福子一耳光扇過去,登時把他打得口鼻鮮血直流,他咳嗽了聲,吐出兩個碎牙。
「還有誰知道你在跟蹤我家夫人。」
大福子拍打著張達亨的臉,問。
「沒了。」
張達亨曉得羽林衛的手段,忙實話實說:「我就是好奇和高瘸子見面的女人是誰,就想看一眼。」
「好、好得很。」
大福子點頭微笑,忽然掐住張達亨的脖子,手上發力,朝左一擰,只聽咯嘣一聲脆響,生生把張達亨的脖子給擰斷了。
「沒人可以在我跟前傷她。」
大福子朝張達亨臉上吐了口,當機立斷,將屍首拎起扔到了車裡。
他大步跑到我跟前,蹲下身,擔憂地看著我,手不敢碰我,來回搓著,柔聲問:「小人方才全都聽見了,夫人……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
「不。」
我忙搖頭,淚如雨下:「我得謝謝你替我和麗華報仇。」
「咱們得趕緊離開這兒。」
大福子攙起暈暈乎乎的雲雀,一邊朝馬車走,一邊對我道:「那個隨從也不能留了,左右長安這麼大,每日都有人消失,小人先送您和雲雀回去,然後處理屍首,放心,一定乾乾淨淨的。」
「等等。」
我抓住大福子腕子,咬牙道:「別傷及無辜,張達亨罪有應得,那個隨從罪不至死,暗中把他送去雲州,讓陳硯松替我看著。」
「這、這……」
大福子眼裡的殺氣還是濃,最終妥協,道:「小人都聽夫人的。」
說話間,他抓住雲雀的衣衫,想拎小雞似的將雲雀提起,送進車裡,隨後,他往旁邊讓了幾步,低下頭,等著我上馬車。
驟然發生如此多的事,加上我又被張達亨傷了,腳有些軟,爬了好幾次都沒法上車。
而就在此時,大福子走過來,低聲說了句「冒犯了」,他一把將我橫抱起,頭扭到一邊,沒敢看我,輕輕地將我抱進車裡,柔聲道:「委屈夫人和那畜生同坐一車,小人儘量快些,先把您送回家。」
車內坐了兩個人,一隻畜生,多少有些擠。
其實我也是後怕得很,一眼都不敢看張達亨那張死不瞑目的臉。
忽然,我聽見一陣嚶嚶哭泣聲,扭頭一瞧,重傷的雲雀蜷縮著身子,淚眼盈盈地看著我。
「怎麼了?」
我忙問。
「夫人,奴、奴害怕。」
「沒事的。」
我將雲雀環抱住,輕撫著她的背,將她的頭按在我的胸口,就像十六歲時抱著麗華那樣,柔聲寬慰她:「人不是你殺的,莫要怕。日後去了閻王殿,我一力承擔就是。」
我斜眼看向張達亨,恨得狠踹了那畜生幾腳,咒罵:「死肥豬!」
雖說報了仇,可我並不高興。
我緊緊地抱住雲雀,給她安全感,亦貪著她身上的暖,哽咽道:「不怕的,那畜生是罪有應得,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說罷這話,我推開車窗,看著外頭陰沉下來的天,此時,一滴雨水落在我手背上,很涼,像人的淚似的。
我知道,是麗華哭了,我也哭了,輕輕把那滴雨水吮去,哽咽說了句:「麗華,莫要哭,姐姐一直都在你身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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