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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是這樣小心翼翼,越讓我覺得噁心。
天越來越冷,外面的局勢變得越來越快。
魏王已經著手起兵了,頭一件事,就是對付左良傅。
和對待從前的幾任刺史一樣,製造冤獄,說左良傅強行推行丈量土地,導致平民百姓失去賴以為生的良田,被迫起兵造反;還說左良傅剋扣常平倉的糧,私底下賣給越國牟利,結結實實給他扣了頂通敵賣國的帽子。
洛陽亂,曹縣也亂。
外頭經常有悍匪打家劫舍,與其說是匪徒,倒不如說是魏王的人做戲。
我實在擔心盈袖和良傅,不用問,這小兩口如今肯定焦頭爛額了。
在剛入臘月的時候,又一個驚天的訊息傳來。
魏王打出清君側的旗號,直言左良傅的恩師--戶部侍郎姚瑞乃媚亂君上的主犯,聯合了東海王和楚王,起兵了。
我一聽見這事,手裡的碗沒端穩,燕窩全都倒了。
這回真是生死存亡之秋了,瞧這架勢,左良傅必死無疑,不是被朝廷逼死,就是被魏王亂刀砍死,那盈袖呢?要殉情嗎?
我沒法苟安在曹縣,我得去洛陽。
誰知我還沒提出這事,梅濂倒先找到了我了。
那晚下了鵝毛大雪,北風吹得像鬼哭。
梅濂摒退所有人,把門關死,給我下跪了,他從未這麼急切過,眼裡的血絲讓人心驚,抓住我的手,說:「如今越國虎視眈眈,各路兵馬都準備拔刀,我沒法離開,必須堅守在曹縣,但我真的不放心妹妹,如意,她是咱們看著長大的孩子,你忍心看她死麼?」
我拂去他大氅上的雪,哽咽道:「她父親是陳硯松,會保她一命。」
梅濂極力按捺住憤恨,道:「我當然知道她爹是誰,我的意思是,左良傅一死,她肯定不會獨活,怕是會做傻事。」
我問他:「大郎想叫妾做什麼。」
梅濂急道:「你把她帶回來,騙也行。她最聽你的話。」
我忍住憤怒和噁心,言語裡帶了些許嘲諷:「帶回來後你想怎樣,把她腿打折了,關起來?」
梅濂眼裡閃過抹狠厲,還有些許僥倖和慾望:「少不得要關起來,咱們從前太縱著她了,讓她不知天高地厚,竟敢隨意定自己的終身,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一個沒有將來的男人。」
那瞬間,我耳鳴眼花。
如果我沒有看到他那件齷齪事,我或許以為這個哥哥真的疼愛妹子,在最後關頭挽救她,讓她別做傻事。
可偏偏我看到了,所以我知道他的想法,只要把袖兒禁錮在跟前,他遲早會越雷池的。
「好。」
我答應了他。
我會去洛陽救盈袖。
若左良傅死了,我會帶袖兒去長安,絕不會帶丫頭回曹縣,被他糟踐。
第20章 暗香盈袖 我以為陳南淮會惱
我沒顧得上仔細收拾行囊,只找了幾件換洗的衣物,帶了忠心可靠的護衛,準備奔赴洛陽。
在走之前,白氏又開始鬧麼蛾子,她想兒子了,要跟著一起去,幫兒子重新相看更好的媳婦。
梅濂一開始還忍住脾氣,勸:「娘,如今外頭正亂著,太危險了,您好生在家裡呆著。」
白氏不依不饒,從櫃子中拿出大小不一的包袱,哭道:「這半年我給你兄弟做了好些衣裳鞋襪,他被那小賤貨傷了,也不知道如今看開了沒。」
「您以後別用這種話說袖兒。」
梅濂生氣了,撿起件衣裳,瞅了眼,嫌惡地扔到一邊,訓斥他母親:「陳家要什麼沒有,您非得去獻這個殷勤?再說了,南淮若是想認您,早都來曹縣看您了,這麼久了,他是寫信了?還是捎東西了?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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