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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袖的性命,是杜家大爺救的,也就是杜老的長子;
而當初我的身子,也是杜老親手幫著調理好的,而今我兒子也要杜老瞧,論起來,杜老可謂是我高妍華的大恩人了。
想到此,我忙浮起抹笑,抱著兒子走出去,親自去迎。
踮起腳尖往前看,瞧見從馬車裡下來個鶴髮童顏的老者,六十餘歲,穿著灰袍灰鞋,板著臉,衝車跟前立著的羽林衛總指揮使發脾氣:「催命似的,老夫骨頭都快叫你們弄散了,怎麼,羽林衛就厲害了?擺什麼臭臉,老夫當年聲名鵲起的時候,沈無汪,你還沒從你娘肚子裡爬出來呢。都說了老夫腿腳不好,趕不了這樣的大雪夜路,跟個催命鬼似的強拉老夫上路……」
沈無汪抱拳冷聲道:「得罪了。」
緊接著就轉過身,同大福子小聲說話。
見沒人理他,杜老先生脾氣更大了,咒罵不絕於耳。
我搖頭笑笑,高聲喊:「杜老,妾身早都準備好了熱茶,您快進來喝兩口暖暖。」
聽見我叫他,杜老先生朝沈無汪和大福子重重甩了下袖子,朝小院這邊走來。
借著屋簷下昏暗宮燈,杜老微微眯眼,看清了我,立馬喜笑顏開。
我趕忙抱著兒子跪下,給杜老磕頭:「妾身給老爺子見禮了。」
「這是怎麼話說的,快起來丫頭。」
杜老疾走幾步上前,扶起我,帶著我進了屋子,他上下打量我,點頭微笑:「兩年多不見,你氣色越發好了,在洛陽時聽陳硯松說了一嘴,你同梅濂和離了?另找了個良人?」
他垂眸,掃了眼我懷裡的兒子:「這是你的孩子?」
「嗯。」
我笑著點頭,忙讓雲雀去沏茶來。
「好,和離的好!」
杜老疼惜地看著我,笑道:「老夫早都看出來了,梅濂那小子朝三暮四絕非良人。」
他斜眼朝院外守著的大福子等人瞅了眼,嘿然一笑:「連羽林衛都能請的動,丫頭,你新找的夫君是個位高權重的貴人吧,起碼侯爵以上,亦或是個將軍?還是……那個姓沈的?」
「都不是。」
我尷尬一笑,忙道:「他去馬車裡取東西了,您待會兒就能見著,您看看,這是妾身生的兒子。」
說到這兒,我忙輕搖兒子的臉,他睡得正香,驟然被逗醒,生氣了,哭了起來。
「來,讓老夫瞅瞅。」
杜老頭稍往後撤了下,眯住眼仔細瞧睦兒,撅著嘴逗孩子。
還別說,孩子看見他還真不哭了,小嘴兒張開打了個哈切,淚眼盈盈地看著杜老。
「這小子長得比丫頭還俊,好,真不錯。」
杜老摩挲了下孩子的頭,對我笑道:「說句僭越的話,瞧著竟有幾分像東宮,也就是如今的皇帝。」
他話音剛落,門口就響起個溫和好聽的男聲:「真有那麼像?老先生別是看錯了。」
「老夫在宮裡行走幾十年,伺候過先帝,當年的東宮也曾見過數次,你看這孩子的嘴……」
杜老嫌惡地扭頭,忽然看見了李昭,他登時怔住,彷彿沒看清般,使勁兒搖了下頭,立馬跪下,雙手伏地:「罪臣杜朝義叩見吾皇萬歲。」
李昭壞笑,忙上前一步,親手扶起杜老:「老太醫快起來,多年未見,您還是那麼年輕硬朗。」
說話間,李昭給胡馬使了個眼色:「去,把朕的鵝絨軟墊拿來,給老先生鋪到椅子上,雪夜寒涼,再添兩個炭盆,老先生連夜趕路累了,燒點熱湯,待會兒給他泡泡腳,再弄幾個酒菜……」
杜老完全沒了方才的怒氣凌人,低著頭,陪著笑。
寒暄了幾句後,李昭親自將杜老扶著坐到椅子上,隨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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