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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及此,梅濂從懷裡掏出個布包,當著眾人的面開啟,裡頭是隻拇指般大小的黑色甲蟲,須尾皆在,殼上布滿暗紅色的毒點。
「此物便是那蠱蟲,此蠱在嬰孩體內可潛伏數年,以食嬰孩腦液為生,中蠱的孩子並無半分異常,只是隨著年紀的增大,或變痴呆,或不足五歲而夭折,若非五皇子身子偶然沾到人血,引出蠱蟲,此毒絕不會被發現,罪婦供狀畫押皆在此,可臣以為,僅憑庶人張氏和林氏的智慧不能將事設計得如此周全細密,而那梁元之死也疑點重重,臣懷疑,此乃張家父子一手策劃,意圖謀害皇子,更意圖謀害陛下聖躬安康!」
第132章 對峙 朕不打你,髒手
梅濂這番話一落, 勤政殿瞬間譁然,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朝張家父子瞧去。
就在此時, 老首輔張致庸彷彿受了極大的刺激, 瘦骨嶙峋的雙手抓住軟椅扶手,似乎想要掙扎著站起來, 奈何病實在太重,又重新跌回椅子裡, 喉嚨裡發出咕咚的咯痰聲, 忽然側著身猛咳了通, 往地上吐了口鮮血。
「父親!」
張達齊一個健步衝上前去, 蹲到老首輔跟前,不住地輕拍他爹的背, 連聲問怎樣。
而韻微哭得花容失色,用帕子擦老首輔口邊的鮮血,揉她爺爺的胸口, 同時怒瞪向梅濂,恨得腦門青筋直冒, 如同一隻被逼急了的紅眼小白兔。
我緊張得口乾舌燥, 不禁往前行走一步, 大肚子緊緊地頂在小門上。
我伸長脖子, 朝殿中跪著的素卿瞧去。
這女人彷彿壓根感覺不到外物, 輕蔑地掃了眼張致庸, 食指伸進口中, 用力一咬,竟生生咬出血,她歪著頭, 舉起手,看血一滴一滴從指間掉落,隨後,她用小指蘸了些,往自己毫無血色的薄唇上塗,噗嗤一笑,形如瘋子。
我白了眼她,扭頭朝張達齊望去。
張達齊這會兒雙目發紅,立在他父親身側,袖子重重地一甩,兩指指向梅濂,喝道:「好個小人,簡直一派胡言,竟在勤政殿紅口白牙地汙衊我父子!我張家究竟如何得罪你了,你竟要用巫蠱滅我滿門。」
說到這兒,張達齊轉身,噗通一聲朝李昭跪下,雖未落淚,但深深地望著李昭,彷彿含了滿腹的冤屈,身子急劇地顫抖,最終雙手伏地,低聲怒吼:「陛下,臣冤枉哪!」
我立馬看向李昭。
這狗東西俊臉滿是疑惑,可唇角卻掀起抹嘲諷之笑,皺眉問梅濂:「仁美,怎麼還有蠱毒之事?朕竟不知,快快從頭說來,免得……冤枉了朕的大舅兄。」
我順著李昭的目光朝梅濂看去。
誰知就在此時,我瞧見肅王爺鐵拳緊緊攥起,臉上的陳年老疤隨著憤怒不住地抽動,整個人如同頭即將暴起的猛獸,忽然大步朝梅濂躍去,一把揪住梅濂的襟口,鐵拳重重朝梅濂的側臉砸去,登時就將這健壯挺拔的年輕男人打得猛退了幾步,手中的供狀落了一地,腳底一踉蹌,生生半跪下。
梅濂手捂住已經發紅見血的左臉,抿住嘴盯著肅王冷笑,喉結滾動,彷彿將血唾沫嚥了下去,他掙扎著站起,挑眉一笑:「王爺不愧是赫赫有名戰神,饒是年近古稀,這把子力氣還是不輸年輕人。可這裡是勤政殿,還請王爺注意自己的身份,莫要做出些莽夫糊塗事,沒得讓臣下恥笑。」
「好個狠辣的酷吏奸臣!」
肅王怒喝。
我忙看向李昭。
這狗東西懶懶地窩在龍椅裡,眼裡明明是愉悅,可偏偏做出氣惱,斥道:「仁美,不得對王爺無禮。」
「是。」
梅濂玩味一笑,朝肅王深深躬了一禮,彎腰將地上的數張供狀拾起,給身側的小太監們使了個眼色,讓小太監將供狀傳給諸位高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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