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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依皇命,請陛下為臣降旨。”
官海潮答應得爽快,陳湛立時眉眼舒展,卸下重擔來,長長吐出一口氣。
“官卿真乃朕之靠山,如此際前線大勝,一舉奪下淮陽,朕親筆御批,加官卿為一字並肩王。”
陳湛說話太急,喘了好幾口,傷口又隱隱扯著筋脈劇痛。
官海潮皺眉道:“陛下這傷勢……”
陳湛道:“無大礙,休養多日,已不若先前劇痛。”
官海潮心頭犯疑,“臣只是愈發覺得,以蕭弋舟之能,當日若真有心救駕,萬不至於使陛下箭傷如此之重。”
這恰是陳湛心頭一個結,不肯教人戳破,如今被官海潮一語道破,心中想法被證實,往事的不堪撕裂於眼前,他不得不動了怒火。“如果真如此,當日蕭泊來平昌,只為尋沅陵公主而來。官卿,你廉價賣於她的女奴,太子說醜惡不堪入目,朕本來心無懷疑,如今想來,那必定就是公主!”
官海潮也早已猜到自己縱虎歸山,不但放走了近在咫尺唾手可得的公主,更放走了平生勁敵。
當初真不該姑息養奸,讓他於平昌城中盤桓多日,如今成了陳湛與官海潮心頭一根肉刺,一想便扎得心肺劇痛滴血。
官海潮取陳湛聖旨,調帳下心腹裨將,連夜親赴淮陽。
雙方與烏桕渡口先交戰一夜,官海潮大軍稍占上風,但官海潮生性多疑,不肯乘勝追擊,於是放走了蕭弋舟的三千人馬。
是夜蕭弋舟帳下燈火通明,武將肅容凝重,謀士沉凝不言,均在等世子示下,蕭弋舟掐了掐手指,“官海潮狡猾,漢人善用計,此戰不比打北漠容易。”
子郢掀開帳簾闊步走入,一身鎧甲的少年,在初為人夫之後,已多了幾分穩重氣概,“官海潮帶著大部分兵力,紮營在烏桕渡口南面,但這時節河風大,此時回暖,明日夜裡必定寒風呼嘯,陳湛的人馬大多是跟著他在江南打拼上來的,才至平昌一年,不熟悉北地氣候,想必輜重不多,軍備不全,捱到明日,必然撐不住要拔營北上。”
知己知彼,蕭弋舟按著劍鞘,沉聲說道:“你與官海潮交過手?”
“是,”子郢道,“落草之前,官海潮也曾落難,與我在兩個賊窩裡,不過他如今華袍加身,想必早已不記得我了。”
子郢一身武藝,都是在賊窩裡抗打抗揍,摸趴著學著防身練起來的,當年落在官海潮手裡時,才十六歲,只是個毛頭少年,抵不過官海潮拳頭硬,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幸甚,當時陳湛招兵,官海潮急忙就南下跟著去了,扔下一寨子老弱婦孺,和一個蓄滿仇恨的倔強少年。
他走之後,子郢吞併了山寨,佔山為王,平夕陽山草寇之亂,憑著一股勢不可擋的銳氣,一路打到今日。
“其人如何?”東方先生問道。
“其人,不堪一說。”子郢說起來,頗有嫌怨之色,“寨中婦孺,皆被欺凌輕薄,或被凌。辱致死,貪酒好色,生性狡詐如狐,擅揣度人心。倒有人說,跟了陳湛以後,官海潮的心性收斂了不少。”
說是收斂,在叛軍昔日攻入平昌都城時,官海潮帶著人馬蒐羅皇宮遍尋公主,一副急於求色姿態甚是難看。
東方先生沉吟道:“不如,子郢小將從此地領一千人手先回淮陽。”
濮陽達愣住了,“軍師,咱們本來就三千對三萬,你……你這是何意!”
東方先生搖著羽扇,微微含笑:“世子和子郢皆知,官海潮生性狡猾,好猜疑,咱們先擺一出偽空城計,官海潮定然不敢貿然北渡,待明晚河風一起,江南來的軍士捱不住冷,必定怨氣大生,官海潮此時一定會圖謀北上。但此時將士越往北,心中越是摸不著底,待將人引入關口時,子郢將軍從淮陽調來一萬人馬,正好對官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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