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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教,不言不語。
她就是害羞。
蕭弋舟正與住持方丈說著話。
住持道:“夫人是十月來到寺裡的,中途聽說遇上歹人追殺,兀勒城中並不太平,又讓世子尋得,便只得來求助老衲,出家人不打妄語,令夫人來時確說過,不要知會世子。”
“我明白,”蕭弋舟點頭,“只是——多謝大師照顧。”
他雙掌合十,朝住持行了佛禮,滿目平和虔誠。
住持方丈如此一瞧,眼前的青年謙恭溫和,昔日狂傲恣睢的西綏小霸王,似乎已成了夢幻泡影。風霜雕琢,人心易變。
方丈手中揉著佛珠,道一聲“善哉善哉”,便拄著禪杖慈悲為懷地笑著去了。
*
山中歲月長。
蕭弋舟讓夜江等人通知下去,若無急報,不必送來西綏,倘或有軍中急報,派飛鴿傳書,或八百里加急傳入西綏,他必親自過目。
東方先生主持南面之戰,如今已經收網,魚蝦之輩不得久跳,遲早被一網打盡,蕭弋舟已並不擔心,滅了澤南主力之後,餘下一盤散沙而已,只是林平伯至今下落不明,還值得上點心。
不出意外,不需半年,中原平定,他便可以風光地以鳳駕鸞車,接他的小公主回宮。
他白日裡照顧嬴妲和嬰兒,夜裡偶爾處理公文,挑燈夜讀,嬴妲支起腦袋,便看到燈火下,他還在讀著軍報,見他目光有所動,似有察覺,便躺回去。蕭弋舟挑起了唇角,看她來來回回也不嫌累。
“不裝睡了,有什麼同我說。”
嬴妲拉著被子,“怕夫君累。”
他放下了簡牘,快步走了過來,翻身便上了床榻和她爭奪地盤。
嬴妲驚呆了。
他哈哈一笑,用手指點她的額頭,“人怎麼還這麼憨!”
嬴妲只是擔憂,“我走時忘了留針法下來,夫君,你這些時日頭還痛不痛?”
蕭弋舟微愣。
他的頭痛時而會發作,但許是因為山中歲月太過平靜,許是因為在嬴妲身邊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頭痛發作遠不如當初滿天下沒頭蒼蠅似的尋她那時了,便是偶爾發作,也只是隱隱發疼,並不厲害,在她面前插科打諢便能過去,也不會教她發覺。
只是嬴妲心中不安罷了,“等我好些了,為夫君看看。”
說著又叮囑道,“這些時候,你不可勞累。”
蕭弋舟一一點頭,無奈地應了。
夜裡也睡不著,嬴妲困在蕭弋舟懷裡,低聲說:“夫君,你為我講故事吧。”
“故事?”
蕭弋舟臉色一僵。
他從小到大都沒有人給他講過故事,自然,出身高貴的西綏世子也不需要哄誰,自然,他也沒什麼故事好講,然而望著懷裡猶如馴鹿般可憐巴巴的一雙眼睛,他只好心一沉,“好吧。”
嬴妲想得沒錯,他的故事果然冗長無聊,才聽了個開頭,嬴妲便昏昏欲睡,再講幾句,她就徹底睡著了。
懷裡沒動靜了,蕭弋舟垂目一看,好傢伙睡得這麼香,男人心中鬱悶挫敗感更甚。
第二日他又在案頭看書,嬴妲偷偷看著他,有意無意地勸他不要勞心勞神,早些上床歇息。蕭弋舟含混地應了。
過一會兒,書頁窸窸窣窣地翻動,似乎翻到底了,他才回來。
嬴妲這時有了睏意,問他看得什麼書,他讀兵書時甚為專注,鮮少如此一目十行過,不禁懷疑是什麼穿腸過的閒雜書。蕭弋舟只道是兵法韜略,等著她纏上來。
果然嬴妲又讓他講故事,蕭弋舟屏住氣,將方才看的再回憶一遍,可惜他向來不喜廢話,複述一事往往言簡意賅,不過須臾一個故事講完了,嬴妲雖沒有困得睡著,然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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