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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讓他存必死之志。”
東方先生蹙眉,輕輕地嘆口氣,“若無公主,世子恐怕也會覺得,夜琅死不足惜。”
蕭弋舟扭頭,望見東方先生充滿憂慮的眼睛,一時無言,辯駁不得。
在東方先生看來,留住夜琅性命,已算是他的讓步和恩典。
自然,因為東方先生隨他出生入死,所計較的,都是為了他。
而眼前這個女人不是。
蕭弋舟忽然煩躁起來。他明明聽到,這女人夜裡呼喊夜琅名字,知道她心裡必是有那個男人的,既是已知之事,沒必要還如此失望煩鬱。然而他便是忍不住憤忿。
風一陣輕拂,滿樹的葉泛起軟粼粼的光。
嬴妲又對他露出那種失望的眼神了。
上一次,是在他接下陳湛賜來的金印之後,她對她失望了。然而她還是可以聽解釋的,這一次恐怕也不是為了他救駕,護住了她的仇人,而是純粹為著,因為他,她自幼青梅竹馬的表兄落網,成了階下死囚。
嬴妲將衣襬牽著,默默地望著他,他立在庭院灑滿金線的瓦簷下,半邊頭顱探出地面斗拱曲簷的影,神色冷漠,甚至流露著一種無法掩飾的恨意。
末了,蕭弋舟要走。
嬴妲急忙從桂樹底下跑出來,攔在蕭弋舟跟前,“表兄要刺殺陳湛,他受傷了?”
蕭弋舟臉色更鬱,“是我動的手。”
嬴妲雙臂平舉將他攔著不讓走,聞言卻震動了一下,“為什麼?”
他不是不分好賴,也不是會曲意逢迎昏君的人,當年,倘不是為了自己,他或許都不會朝父皇跪下來,陳湛的執政所為也不過爾爾,嬴妲以為他不會臣服的。
她越是眼眶溼潤,用一種失望而震驚的眼神望他,他便越煩躁,“你心裡就只有你那表兄,可曾擔憂過我受傷!”
嬴妲一愣,他推開他的手走入了寢房,嬴妲在原地呆滯許久,她從沒想過蕭弋舟受傷這種可能,在她心裡,他素來是無往而不利的那一個,戰必勝攻必克,中原內亂,是他一舉抵擋外族入侵,功不可沒。她從沒聽說過蕭弋舟受傷,彷彿那隻能是個笑話。
她呆了呆,意識到誰都是**凡胎,她劈頭蓋臉一見面就質問他,問表兄安危,確實操之過急,難免他會生氣。
無論如何,他和表兄不是同路人,她不能用針直接扎他臉。
嬴妲跟了進去,將寢房門闔上。
蕭弋舟背對著她將手腕上的紗帶一圈一圈解下來,嬴妲走上來抓住他的手,他的手背上又一道箭矢擦過的外傷,深徹翻紅,蕭弋舟蹙了蹙眉,取出藥膏,嬴妲自己抓了過來,忙亂地擠在指尖替他擦上。
“公子我……心裡急了……你明白的,我也就只有那麼一個親人而已,易地而處,公子想必也會明白的。”
蕭弋舟抿著唇,不說話。
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目光露出一絲委屈,將紅唇輕輕一咬,默默地又替蕭弋舟把藥上了。水潤的明眸溼漉漉的,濃密柔順的睫毛服帖地黏著眼珠,像一隻溫柔待宰的羔羊。
她沉默地將紗帶替他纏上。
蕭弋舟終於忍不住,皺眉道:“當時情境,我知你表兄必來,無論得手與否,他都將被擒。但這是一個刺殺陳湛的絕好機會,即便身死,他也會做。”
嬴妲慢慢地點頭,將紗帶綁上。
見她無動於衷,蕭弋舟心裡的煩躁又起來,“但倘若陳湛死了,不但你表兄會立時送命,連我也會被視作逆賊拿下。若我死,誰來護你?”
他所說聽似句句在理,嬴妲不瞭解當時情況,辯駁不得,只是心裡仍是難受。
差一點點,那個毀了她家國,殺了她父兄的陳湛狗賊便可以死了。
只是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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