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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懷玉看向胡氏急道:“怎麼回事啊。”
胡氏搖頭,“奴……沒有跟內人進去,奴不知道啊。”
話還未說完,陸封已經走到了席銀面前,拱手道:“內貴人,末將也是依令行事。”
席銀垂頭看著地上被踩得凌亂髒汙的雪輕聲應道:“嗯。”
她這配合的模樣竟讓陸封一時有些錯愕。
東邊漸漸發了白,連下了幾日的雪終於停了,這日是個融雪日,潮溼陰冷,即便不張口,口壁也隱隱發抖。陸風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揮手內禁軍上前,退了一步道:“得罪了。”
“沒事,是我勞煩將軍。”
胡氏與宋懷玉見她如此都不敢再出聲,眼睜睜看著席銀被人擰綁起來帶到內苑中去了。
此時前門處人聲消停下來,宋懷玉忙將胡氏拉到僻靜處,壓聲道:“究竟怎麼回事。”
胡氏搖了搖頭,“內貴人不讓奴進去,奴也不知道跟趙將軍說了什麼。可是,陛下讓帶去的酒,我遠瞧著,趙將軍是喝了的啊……”
宋懷玉拍了拍大腿道:“我就說,她忽然撇下我,只帶著你一個人去府牢定是要出事,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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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苑正室的門廊上,張鐸正借石燈籠的光看許博呈上的奏疏,黃德和江沁也立在廊下。
三個影子被熹微的晨光靜靜地投向青壁。
黃德道:“許將軍雖擅指水師,但對於攻城設隘的戰事並不熟悉,趙將軍……不是,趙罪人逃脫後,其手下將領,皆自遷其罪,軍心潰散,末將看,就許將軍一人,恐怕很難困守住荊州。”
張鐸看著紙面,一手摁了摁脖頸,應道:“從趙謙回奔江州時起,荊州劉令已經開始破城了。”
黃德道:“陛下應立即調軍增援。”
張鐸看向江沁,江沁眉心緊蹙道:“陛下覺得來不及了。”
張鐸將許博的奏疏遞到他手中,“這個遞到朕手上已經過了兩日。此時荊州是什麼情況,尚不可知。而且,他們破的不是荊州北門,而是西面的成江門。”
黃德頓足道:“他們想南下與劉灌匯軍!”
張鐸抱臂走下石階,“荊州城外守不住了,傳令給許博,往江州退。黃德,你領軍南下,截殺劉灌。但是你記住,如果趕不上劉令,就不得應戰,同樣退回江州。”
黃德應是,當即出署點卯。
江沁望著黃德的背影道:“這個趙將軍,也是……”
“是朕。”
“陛下不該有如此言語。”
張鐸笑了一聲。
“是朕關鍵時候軟了手,趙謙是什麼秉性,你和朕都很清楚,朕在洛陽,就已該賜死平宣。”
說著,他仰起頭,喉結上下一動。
苑門前傳來腳步,張鐸沒有回頭,江沁倒是看見席銀被綁縛著,從門後行過。
當他再看向張鐸時,卻見張鐸已經負手走到地壁前面去了,青灰色的影子落在壁牆上,背後朝陽欲升,一明一暗,涇渭分明。
“臣聽說,在厝蒙山行宮,陛下為席銀親求過梅辛林。”
“嗯。”
江沁徑直道:“臣以為,陛下此舉大為不當。”
張鐸沒有應聲,江沁提聲續道:“岑照兵不血刃,就利用長公主廢掉了趙謙,致使荊州戰局失控,此人攻心的陰謀,陰狠無底,陛下既恨殺意晚起,就該藉由此次罪名,一舉清後患。臣萬死進言,席銀此女,留不得!”
話音落下,二人身後的朝陽破雲而出。
雪遇朝日漸融,風穿庭院,刺骨的冷。
其實殺了席銀,眼前就只剩城池與山河。
他便得以斂性修心道,調萬軍,行殺伐,周身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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