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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他是一個把人情藏得很深,只顯露冷漠一面的人,她卻有本事一把抓住他內心的不忍和隱傷。然而張鐸此時覺得自己內臟裡的淤血汙濁,似乎一下子被人割口排了出來,又痛,又爽。
他低頭笑笑,淡道:“不知道。”
說完這句話,張鐸就再沒開口了。
席銀抓了抓他的袖子,張鐸沒有動。
席銀又捏了捏他的手,張鐸還是沒有動。
於是她索性撐著榻面坐起來,去拽他散下來的頭髮。
頭皮有些發麻,張鐸回頭一把把頭髮她手裡拽了回來。
“不要太放肆了。”
席銀揹著手規規矩矩地跪坐著,輕道:
“好,我不放肆,但你能不能躺到被子裡來。”
張鐸回頭看了她一眼,“你太邋遢了。”
“那你還抱我。”
張鐸被她痛快地噎住,伸手摳著被褥的邊沿,露出她的額頭,“不要頂我。”
“我怕你坐著冷。”
“是你自己冷吧。”
席銀沒有出聲,挪著身子往裡面讓了讓。
雖在和她做無聊的口舌博弈,的但張鐸不是不知道,她這樣做,這樣說,都是想寬慰他,沒有埋怨他無情,也沒有從道義和仁意上肆意指,此時她有這樣的舉動,對張鐸來講實在是很難得。
雖然她昏睡了幾日,不曾梳洗,頭髮凌亂得像只蓬頭鬼,但張鐸還是想要抱她。
他想著,不再懟她,掀開被褥靠著她躺下來。
兩個人的腿挨在了一起,席銀依舊冷得像一塊冰,而張鐸縱然在被褥外頭晾了那麼好大一會兒,身上卻還是暖和的。
這一冰一冷,本就勾情拽欲,席銀怕自己起念,試圖再往裡面挪挪,小腿卻被張鐸的腿壓住了。席銀身子陡然一僵,沒有衣冠的庇護,她的身上的情念靈動蓬勃。
“我不知道你在動什麼動。”
“我怕你……”
“你把後面的話吞了。”
他說著,徑直用腿壓平了席銀半屈起的膝蓋。
“我並不是很喜歡和女人做那種事。”
席銀紅著臉,輕應道:“我知道。”
張鐸側頭看她,“所以不舒服是不是。”
席銀猶豫了很久,細弱蚊鳴地吐了兩個字:“很痛。”
張鐸轉過頭,似帶自諷地笑了一聲。
“之前幾次為什麼不說。”
“我以前聽樂律裡的有些女人說,“和男子行那種事,都是很痛的。”
她說完這句話,忽然覺得不對,怎麼能把張鐸和樂律裡尋歡的男人拿來比呢?可是即便她想到了這一點,卻又不知道怎麼才能解釋自己沒有那個意思,不覺漲紅了臉。
張鐸卻沒有惱,只道:“那話不對。”
“怎麼……不對。”
“……”
不過一個時辰,張鐸已經兩次說不上話來了。
“你又在頂我。”
不得已拿這話暫時搪塞住了席銀。然而他心裡卻也是惶然的。
下了床榻他隨心所欲,但上了床榻,他也有他不能收放自如之處。就好比世間有千種學說,萬樣功法,修煉到最後,大多會在某一層,串流奇經八脈,融匯貫通,唯有這房事一道,與那些功法學說不可互通。
深究其原因,則是因為它本質上背離大部分修生養性的學說,卻又是天性使然,
而且即便他肯放下修養,謀術,政治上的取捨,認真地去修這個羞恥道,光他一個人,也是無用的。
“你其實……不用管我。”
身邊的人說完這句話,一連吞了好幾口唾沫,“我還聽她們說,男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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