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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道而落錨在岸的商船上,有伶人正唱樂府名曲《蒿里行》。
“白骨露於野版,千里無雞鳴。”
琵琶幽咽,語聲淒涼。
張鐸忽然想起,兩年來,席銀再也沒有觸過弦。
他不由閉眼細聽。
兩岸垂楊舞絮,在耳旁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再一睜眼,眼前滿是不應時局的勃然生機。
鄧為明從船上下來,順著張鐸的目光朝江岸邊望去,輕嘆了一聲。
“若不是戰事,此時節正是南邊運茶的時候。如今大多茶商棄船上岸躲戰去了,這些彎渡裡拴了好些家妓歌伶。無處上岸,做此哀音,陛下不悅,臣讓她停了。”
張鐸低頭道:“不必,還算悅情。黃德還有幾日渡江?”
“據戰報是明日。如今荊州劉令的軍隊,也在距對岸二十里之處了。”
張鐸望向江對岸,花陣如霧,萬物在豔色之後,都只有朦朧的影子。
鄧為明遲疑了一時,終開口道:“有一件事,臣要稟告陛下。”
“說吧。”
“據黃德的斥候軍說,他們在荊州城外看見長公主殿下了。”
他說完,也不敢擅自往下,抬頭凝著張鐸的面目,以求繼續下講的餘地。
張鐸放下手中的軍報,沉默須臾。
“她如何?”
“據說……不好,殿下身子重了,從金衫關到荊州,本就損身,此時,腹中胎兒是否安然,已是不好說了。”
張鐸捏在袖中的手忽地鬆開,鄧為明見他未露情緒,起膽續道:“聽說,殿下獨自去敲過荊州的城門,但是並未見荊州開城迎她,如今駙馬……哦不,岑照已出囹圄,指掌荊州大軍,卻如此作踐殿下,實與禽獸無異。”
張鐸沒有回應鄧為明的這句批言,令他心臟鈍痛的是,他對席銀說的那一句:“自輕自賤的女人,最易被人凌虐至死。”竟在自己的親妹妹身上逐漸應驗。
他撩袍朝江岸走了幾步,春日的暖泥中的花瓣沾染革靴,眼見就要被踩碾。
尋常時候張鐸從不會在意這些無知覺的東西,今日他卻沉默地退了一步回來。
“陛下,要不要遣一支內禁軍,去將殿下接回江州。”
張鐸望了一眼泥中的花,紅豔似火,令他忽然想起,永寧塔中的海燈焰。
他是怎樣殺死張奚的,他至今已然記得。張平宣是張奚親自教養的女兒,如今,他只要再多走一步,同樣也可以逼死張平宣。
沒有必要,也不忍心。
“不要遣內禁軍,讓黃德分百十人,返回荊州去尋她。”
“是,臣替陛下擬令。”
“還有。”
張鐸頓了頓聲,“如果她肯回來,就不需要跟她說什麼,把她安頓在江洲,找大夫好好調理。如果她不肯跟黃德的人走,也不需要再逼她了。她死在荊州,或者死在朕面前,都是一樣的。朕看不見也好。”
“那……”
“給銀兩,衣裳,頭面首飾。再讓人告訴她,不準受辱而死,否則,朕絕不准她入張家的祠堂。”
第109章 秋江(四)
鄧為明領命退行, 其間隱約聽到,張鐸對宋懷玉說的話。
聲不大,混在風裡有些模糊, 似乎說的是那唱《蒿里行》的伶人。鄧為明想的是些“鐵劍紅袖”的風流事,不想那伶人卻在第二日上了岸, 被宋懷玉遣人送回江州城去了。而那夜的青龍上, 不曾響起一絲絃音,唯有春夜幽靜的月影,被水波碎了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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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銀在江州城見到張平宣時,幾乎認不出她的模樣。
她穿著一身暗紅色禪衣, 外裳不知蹤影, 摳著腳趾頭縮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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