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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撿的。”
他沉默了良久,突然嘲道:“也是個撿的。”
“可是,兄長對奴很好……”
“他對你好讓你被人剝得衣衫襤,被中領內軍追攆!要靠爬男人的車來求命!”
他突然提高了聲音,驚得席銀連忙把手縮了回來。一時想不明白,他那陡然點燃的氣焰緣由為何,只堪怔怔地望著他,細聲道:
“兄長……有眼疾,雖然眼睛看不清楚,但他能奏《廣陵散》,也能擊罄奏《破陣》,他教奴奏“五十弦”,唱《樂府》……他很想教奴寫字,可是他的眼睛越來越壞,已經不能看書也不能握筆寫字了,但他一直很溫柔地跟奴說話。他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奴今日這番模樣……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她似乎急於替她口中的兄長辯解,一口氣說了好些話,到最後甚至連脖子都梗得發紅。
“好人?哈……”
他睜眼看向她。
“在洛陽城,好人我已經十年未見過了。你兄長叫什麼名字。”
“岑照。”
她說完跪伏下來:“公子,沒有奴的照顧,兄長一個人活不下去。求您放奴回去,奴願日後為您府上奴婢,報答您今日的恩情。”
“可是,我只打算給你十日的光景。”
她聞言啞然。
“你要明白,我今日不是救你,我只是不想讓任何人看到我現在的樣子。背後的鞭傷十日方可斷傷藥,席銀是吧,我讓你活十日,十日過後再了結你。至於你的兄長……好人不配活在洛陽,生滅有道,你不要強求。”
(1)憑几:用來倚靠的一種擺設。
(2)麈尾:清談時的一種道具,類似羽毛扇。
(3)部曲:士族府上的私軍。
(4)洛陽城中地名,其中多居住的是從事音樂的藝人。
第4章 春雪(三)
他不在準她出聲。也不去床榻,就在陶案後面趴下來,任由那上過藥的背脊裸露在炭火旁,抱著手臂合上了眼。雪龍沙見主人睡了,也搭著前腿靜靜地趴下來,時不時地睜開眼睛看一眼席銀。席銀實在怕它,只得裹著袍子儘量地朝張鐸身邊縮,但又不敢靠得太近,怕會不留意碰到他背後的傷口。
折騰了一整晚,眼見著燒得熱鬧的炭火涼冷下去,東方的天幕漸漸泛出了紅光。而他好像也一夜都沒有睡實,時不時地痙攣,偶爾發狠,猛地摳緊手指,不多時,又頹然地鬆開,似乎在做些不太好的夢。
好在,天終於亮了。
夜雪過後,放大晴,銅駝街上跑過一群戲雪的孩童,爽朗的嬉鬧聲穿過重門,擊落了榆楊林中幾孤絕的寒花。
青談居的門被推開,雪龍沙撒著歡地竄了出來,奔到庭中的雪地裡,撲稜起了一叢叢乾淨的雪粉,門前掃雪的老奴放下掃帚,從袖裡取出一塊乾肉招呼它過來吃,那狗兒歡天喜地地湊過來,仰頭剛要張口,聽見門前腳步聲,又縮了脖子,朝後頭退了幾步,在老奴的身後匍匐下來。
老奴直起身子,朝門前看去,累雪的榆旁,張鐸單手理著衣襟從石階上走下來。
“郎主。”
“嗯。”
“中領軍的趙謙來了。”
“何處?”
“江凌引他在西館安坐。”
“他一個人來的?”
“是,但老奴見他身旁帶了鐐銬。”
此話一出,門後頭猛然傳來一聲杯盞翻倒的聲音,接著又是一陣衣料與地面摩挲的悉索聲,張鐸轉過身,裡面的人似是知道冒犯,戛然止住了所有的聲響。
張鐸仰起頭,平聲道:“我讓你活十日,今日是第一日,你怕什麼”
裡面不敢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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