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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紛然。雪影伴著松竹的影子落在玉屏上。
周氏替張平宣攏好炭火,見張平宣還在案前看那本詩集冊子,便又把藥溫了一遍端到她面前道:“殿下,仔細眼神,奴給您點盞燈來吧。”
張平宣撐著下顎搖了搖頭,煙香如線,輕輕杳杳地散入人的鼻中,令人有些發睏,周氏將藥碗遞到張平宣手邊,勸道:“都是外面人借殿下的聲名的玩樣兒,殿下何必真的為此費心神。不如喝了藥,奴服侍您歇歇吧。”
張平宣扼袖翻過一頁,道:“荊州的訊息遞不進來已有月餘了,這本冊子應該不單是宴集。”
她說著,伏低了身子,“你去點盞燈與我。”
周氏依言,捧了一盞銅檯燈過來。
忽見張平宣壓平其中一頁,偏頭細看起來。
周氏忙將燈移過去,“殿下,怎麼了?”
張平宣咳了一聲,瞳孔瑟然。
她抿唇吞嚥,壓抑著喉嚨中的顫抖,好一會兒,方開口說道 :“陳孝的字。”
周氏不識字,看不出端倪,卻被這個名諱驚了一跳:“陳孝?那不是……已經死了十年了嗎?”
張平宣壓著紙張的手指有些發抖。
“是變體……”
這個人的字,在當年的洛陽城中,是無數女子爭相藏集之物。師承前朝有名的書畫大家,而後自成一體,和張鐸的字不同,其自骨清雋而有皆,力道收放自如,筆劃張弛有度,對於女子來講,也是極其難寫的一體字。張平宣臨過他在魏叢山的臨水會上寫的《芥園集序》,也寫過他的私家集——《雜詩稿》。前後十幾年傾注在這一項上,終得已練成。整個洛陽城,沒有人比她更熟悉岑照的字,也只有她一個人,能看出陳孝左手起筆的字。
“他改了體,寫的是章楷……只不過,其中……這幾個字,似乎是他用左手起筆……”
什麼是章體,如何左手起筆,這些周氏不明白,但這句話背後的意思,卻令她毛骨悚然。
陳家被滅族十二年,張奚為陳家修建的墓冢仍在,若說魂魄有知,再為痴情的女郎蓄情寫詩,也未免過於玄乎,加之又是在徵人埋骨地之後的厝蒙山南……
周氏想著想著,不禁額前冷汗淋漓。
然而張平宣心中卻是驚懼和欣喜渾然交錯,後背冷寒突襲,而喉嚨裡卻酸燙得厲害,她一時之間說不出話,手指卻不自覺地反覆搓捏著。
遇到岑照以後,他身上與陳孝極近相似的儀態和氣質 ,曾讓張平宣有過一層幻想,但他的眼睛是盲的,從來的不曾握筆寫字,張平宣也就無從判定他的身份。
張平宣不止一次的想要問他,他究竟是不是當年的那個人。但幾次三番地起念,每每話到摳中,又生生地嚥了回去。
其實岑照不說,張平宣根本就問不出口,畢竟對於陳孝而言,那段人生一如挫骨揚灰般的慘烈。
此時再見到他的這一手字,換若隔世。張平宣慶幸陳孝還肯給她這一個機會去彌補十二年前的遺憾。這麼久以來,她耗盡心力去籌謀和維護的人竟然真的是陳孝,他真的還活著,而且,如了她當年的苦願,娶了她。
“殿下……”
“不要聲張。”
“奴……明白。”
“你去把門扣上,不要讓席銀進來。”
“內貴人已經回正殿去了……”
“好……”
張平宣強抑下五內一陣一陣的悸動,低頭重讀那首章楷所寫的詩。
那也是一首五言漢樂府體的詠雪長詩,初看並無端倪,張平宣取筆蘸墨,將那幾個左手起筆的字圈出,圈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她不禁顱內轟然巨響。錯愕地鬆了筆。
周氏不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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