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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受了傷的紙,一點一點地重新舒展開,發出細碎如踩雪一般的聲音。
與此同時,張鐸覺得自己將才不自覺繃緊的筋肉和面板,也終於隨著這些入耳的聲音,剋制地鬆弛下來。
誠然,她糊塗,有很多的事情想不明白,但好在,她沒有逃走,沒有就這樣離開他。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已經洞悉了張鐸內心,她此時選擇了一種令他最不願意施加給她的方式來自懲。
從前在這世上,張鐸對肉(和諧)身的疼痛感最為冷漠,他理所當然地認為,被鞭笞,被撕咬,被棍杖加身,這些受苦之後的感知,不光是對強悍的脛骨的重塑,也是對一個人心魄的重鑄。可是,他如今越來越不能面對,席銀身上的那些開皮見肉的傷痕了。
她的眼淚,她受苦後蜷縮自保的模樣,凌亂的頭髮,潮溼的破碎的衣衫,讓“疼”這種知覺在他的人生之中具化出了形象。他曾是那樣一個不屑於理解人身痛苦的人,但席銀的存在,讓他逐漸開始明白,縱然是他這樣的人,也有對一個人,施與悲憫的可能。
“陛下,臣告退了。”
江沁適時地開了口,張鐸沒有出聲,只是擺了擺手。
宋懷玉也趁著送江沁的這個當兒,跟著他一道走出來。
外面起了一曾薄薄的昏霧,宮人們提著宮燈從月臺下行過,裙襬搖曳,步履整齊。
江沁望著眼前行過的宮人,忽地對宋懷玉道:“陛下這一年,沒有臨幸過女人嗎?”
宋懷玉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沒有啊,連琨華殿,都只有內貴人一人能伺候上夜。哎,老奴在琨華殿伺候了三代的君王,前朝的皇帝都昏聵好女色,視女子,為玩物,喜歡的時候,金銀珠寶,都不惜,不喜歡的時候,令人鞭打,聽哭聲來取樂。那個時候,我們是戰戰兢兢,可如今,服侍可陛下這樣的人,也叫人害怕啊……”
第80章 夏山(六)
宋懷玉說完這句話, 竟自覺其中很有些,久在洛陽宮中行走的感觸,既然江沁把話提到這處來了, 他也忍不住地,想感慨幾句。
“學士大人啊, 其實侍奉皇帝, 都是一樣的,把自個兒埋到泥巴里去,世上萬萬事,都不看不聽, 就這麼一門心思地, 將就著陛下的心緒, 那便什麼都好了。不過作這宮裡的娘娘,就不一樣了。她們要生得好看,要善解人意,要要識得大體……可光有了這些, 還遠遠不夠。”
江沁站住腳步,“願聽一聽宋常侍的高見。”
宋懷玉忙拱手作揖道:
“大人不要折殺老奴,高見不敢, 不過是在洛陽宮中伺候的久了,見了一些人事罷了。”
說完, 他竟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已經久不生須的下巴,“這要做陛下的女人啊,最要緊的, 是要能牽動起陛下的情緒啊。”
江沁聞話,一面朝前面走,一面笑道:“宋常侍在說內貴人。”
宋懷玉立在原處,躬身目送他,搖頭苦笑,添了一句:“那還能有誰。”
江沁拍了拍手上的灰,往掖庭地方向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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