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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銀背後一陣惡寒,那樣的場景,氣味,和張鐸撿到她的那一個夜晚實在相似,屍圈火海修羅地獄,他坐在生死簿前面,抬手只放過了她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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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旬,秋漸深,天轉冷得厲害。
張鐸夜裡有些咳嗽,宋懷玉一連在外面聽了幾日,著實是忍不住了,親自去太醫署把梅幸林找了過來。秋風獵獵地從白玉道上刮過,宋懷玉揣著手走在梅幸林身旁,輕聲道:“奴這是私做主張,還望梅大人,替老奴遮掩遮掩。”
梅幸林道:“陛下的身子一貫強健,怎得無緣無故地忽秋嗽起來。”
宋懷玉看了一眼四下,見宮人們都避得遠,這才長長地嘆了口氣。
“陛下也不知怎麼的,夜裡盥洗,傳的……都是凍水,要說,如今凌室都在張羅著明年的存冰,偶爾供些在膳室,哪裡還供各殿的日常呢。這一連幾日,都是在太醫署的凌井裡去鑿的陳冰。老奴畢竟不是內貴人,陛下要 ,就只得捧進去,不敢勸啊。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凍水的因由,陛下夜裡,總有幾聲咳嗽。”
梅幸林耐著性子聽他說完,是時也已經走到了琨華殿階下。
他站住腳步問了一句:“內貴人呢,也不勸嗎?”
宋懷玉仰頭,無奈地笑笑:“內貴人……前兩日做錯了些事,惹得陛下不快。陛下沒有傳召她,這兩日,都是老奴在跟前。”
梅幸林點了點頭,也沒再多問,對身旁的黃門道:“把藥箱給我。”
宋懷玉見他頓時就要進去,忙攔著道:“欸……大人要不去偏室裡稍候候,鄧大人和顧大人並中書省的幾位大人在呢,看時辰也快散了。”
梅幸林索性問道:“內貴人是做了什麼錯事。”
宋懷玉搖了搖頭。
“何故諱莫如深。”
“老奴不敢,實是……不大清明,您知道,前些日子,荊州戰事令陛下費了不少心神……興許也不是什麼大事,無非陛下心緒不好,內貴人觸了黴頭罷了。”
梅辛林聽了這話只是笑笑。
張鐸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他即便再怎麼心緒不好,也不會流於外狀。這麼些年來,也就對著那個丫頭的時候,他才偶爾收斂不住行色。但不去深究,似乎也不傷大雅,畢竟她也只是個宮奴而已,沒有身份,沒有名分,沒有家族勢力,張鐸雖然把她抬舉到了太極殿,她也染指不到他的大事。
梅幸林看的,到不止這麼表面,不過,大也沒有必要和宋懷玉多做解釋。
不多時,鄧為明等人辭了出來。
宋懷玉忙趁著空擋進去通傳。
梅幸林卻沒等宋懷玉出來,便徑直跨入了殿中。
殿中不止張鐸一人,江沁與江凌二人具在,見梅幸林走進來,皆拱拱了拱手。
梅幸林放下藥箱,隨意向張鐸行了個禮,擺手示意正要出言解釋的宋懷玉退下,抬頭直接道:“請出陛下的手腕,臣斟酌斟酌。”
張鐸穿了一身香色禪衣,外頭罩著絳紫色寬袍,矮下手上的奏疏道:“何時來的。”
梅幸林道:“在偏室候了一會兒。”
他說完,撩袍在張鐸身旁跪坐,放下脈枕。
江沁見此道:“陛下這幾日,身子不安泰嗎?”
張鐸到也沒避諱,伸手平聲道:“偶有幾聲咳。你將才的話接著說,這一岔到岔開了。”
江沁拱手應“是。”,續著將才的話道:“荊州破城指日可待,之後,便是剿殺劉令殘部的事。入秋後,金衫關已頗不平靜,北面羌人幾度犯關,搶掠關外的糧馬,雖陛下已調兵抵禦,但如果荊州戰事不平,兩方兼顧,戰耗便過於巨大。難免顧此失彼。光祿卿將才的意思是,若劉令肯受降,便可命趙謙和許博就此收兵,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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