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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已有宮人,捧著玉盤銀碗在備席宴,見張平宣與岑照過來,紛紛退讓行禮。
岑照沒有迴避張平宣,拄著盲杖,走到席銀面前。
“阿銀,你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
席銀彎了彎身:“奴是洛陽內宮人,不敢……受駙馬這一聲阿銀。”
十多年來,岑照第一次在席銀的話語中,聽出了疏離之感。
“你怎麼了。”
席銀抬頭看了看張平宣,她靜靜地立在岑照身後。然而岑照似乎覺察出了什麼似的,回身道:“還請殿下,稍事迴避。”
張平宣怔了怔,本想說些什麼,然而張口之後,又把聲音吞了回去。轉身帶女婢往角樓下去
了。
“阿銀。”
他說著朝席銀走近幾步,卻聽席銀道:“不要再往前走了,前面是樓欄了。”
岑照站住腳步。
高處的風有些烈,吹得他眼前的松紋青帶繚舞。
“那樓外看得見什麼。”
席銀順著他的話朝外面看去。
“看得見永寧寺的九層塔。”
岑照不顧她將才的話,又朝前走了幾步,眼看就要靠近樓欄了,席銀忙伸手扶住他的手腕,“你要做什麼……”
“我也想看看,阿銀眼中看見的東西。”
席銀鬆開岑照的手,退了一步,低聲道:“我聽不懂哥哥在說什麼。”
岑照搖了搖頭:“你聽得懂,只是不願意告訴我罷了。阿銀你究竟怎麼了。”
席銀抿了抿唇,忽徑直開口道:“你為什麼要利用我。”
“什麼?”
“秦放的事,你為什麼要利用我……”
“……”
岑照沒有回應她的問題,擺宴的宮人大多退到了角樓下來,夕陽將落,最後的一絲昏光鋪在海棠花陣中,泛出透過的色澤,生生映紅了岑照身上的素段袍衫。
“秦放怎麼了?”
他的聲音仍然平和。
“他……”
“他死了不是嗎?聽說是慘死在城門外,身首異處,他的妻子兒女,也一夜之間,都被滅了族。阿銀覺得他為什麼會死。”
席銀沒出聲。
岑照扶著樓欄,任憑黃昏的風帶著秋日乾燥的塵埃,向他面門撲來。
“你以前聽到這些事,是會流淚的。如今呢,你覺得我不應該救他和那些婦孺的性命,還是覺得秦放本來就應該死。”
席銀搖了搖頭:“哥哥,你只說了一半。”
她說完,仰起了脖子,臉色漲紅起來:“我覺得,這件事,沒有這麼簡單。荊州軍糧不足,軍中不僅殺馬而食,甚至殺女烹之,而洛陽無糧可納……你問我秦放該不該死,我說不出來……可是,那荊州數萬將士,還有那些充為軍糧的女人該不該死,我覺得他們不應該死。若因為我,走漏了陛下要殺秦放的風聲,致使秦放出逃跑,荊州軍糧沒有著落,戰事無以為繼,那我才是那個應該被處死的人。”
她說得有些急,說到最後,被冷風灌了喉嚨,聲音甚至有些哽咽。
“我現在識字兒了,也能讀一些士人讀的書,書上是說過,什麼惡人該殺,善人該救。哦……對,還有佛經上也說,哪怕是惡人,只要肯發善念,也是可以成佛的。可這些道理,很虛很玄。如今到處都是戰亂,不應該死,卻最終死掉的人太多了,把他們丟在一邊,單單隻說洛陽城裡,高門大族的生死,議論評判殺人者的是非,這樣不公平。”
岑照轉過身沉默了良久,握著盲杖的手,指節發白。
“你什麼時候開始讀的書。”
“《就急章》寫得七七八八的時候開始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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