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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來,前日我若果真在殿上出言,必遭廷尉鎖拿,人命,官位,盡皆相賠。”
他說著,面露憤懣,又續道:“岑兄,在我看來,滿朝如此戰戰兢兢,並非良態啊。”
岑照點頭,摸索著撐案,欲起身。
張平宣一直在聽二人說話,見此忙伸手試圖攙扶他,然而手指才將將觸碰到岑照的手臂,他便彎腰行禮,“殿下,不必。”
連拒避時的儀態,也窺見修養。
他時常在張平宣面前顯露的“謙卑”,一直帶著一種令張平宣心碎的痛感,若漆黑的蛇尾鞭凌厲地切開貼膚的禪衣,衣料後滲出血來,而受傷的肉身,卻在因極力地隱忍在微微顫抖。
在張平宣的記憶裡,陳孝的身上,也一直都帶著這樣的痛感。
和張鐸不同,當年的陳孝在政治之外活得甚是平和,書揀靜心的來閱,琴中亦不聞鶴唳之身,多年修煉,甚至修出了一雙溫柔的手,得以關照時令之中的花木,和詞賦之中那些曼妙的言辭。哪怕後來身受重刑,著囚服,戴鐐銬,枯坐囹圄之時,他仍然是洛陽城中,最好看的男人。
至善至美之人,不容褻瀆。
由於其肉身過於乾淨,其性情過於平寧,以至於張平宣從來不忍去想象,闔春門外那把砍腰的刀落下之時,他是如何被血汙撲面,如何被莞草裹身。
“殿下。”
張平宣遠走的神思被女婢的聲音牽了回來。
她挽著耳發抬起頭來,見岑照已經走到了顧海定的面前,兩人同立廊簷下,廊下是爛漫的夏日芙蕖,蓮枝出水,亭亭淨直。
張平宣重新坐下來,將手疊放在案上,靜靜地望著岑照。他在與顧定海交談,說的仍是趙謙出洛陽,鄧為明領職中領軍的事,雖說每一句都是即時應答,卻字字得體,句句通透。
張平宣一面聽著他的聲音,一面揉了揉眼角,心中溫熱熨帖。
岑照活了下來,他的性命,他如今言談的立場,他在洛陽的地位,他參與朝堂的資格,都是她帶來的。
嫁娶之間,好像把過去所有的遺憾,愧恨,全部彌補了。
“殿下,藥房的下奴來說,公子的藥備好了,是現在煎嗎?”
張平宣聞話,擺手道:“叫放著,我親自去看。”
女婢應聲傳話去了。
張平宣起身,廊下的二人已停了交談,顧海定正看向他,岑照則攏手垂頭,松紋青帶靜靜地垂在肩上。他沒有出聲去拂逆她的好,似是無意地在顧定海面前遮掩住了她不慎流露的卑微。
“你們論你們的,我去去就來。”
顧海定拱手行禮:“不敢勞殿下相顧。”
張平宣衝他頷了頷首,離時又望了岑照一眼,他仍靜靜地立在滿池芙蕖前,青帶遮眼,看不出神情。
顧海定待張平宣行遠了,方開口道:“將才我說滿朝戰戰兢兢,沒說對。”
岑照抬起頭,“何解。”
“岑兄不在滿朝之中。”
說完,仍然望著張平宣的背,續道:“有殿下庇護,岑兄無虞啊。”
“無人肯一生躲於婦人釵裙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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