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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憑冷眼瞥他:「我倒奇怪,司隸校尉主管監察,什麼時候你們刑部的案子也交給司隸校尉代勞了?你這個刑部尚書而今淪落到給他做副了?」
這麼個事,盧瞻也很憋屈,然而哪能有辦法。那李因是皇親國戚,皇上信任他,誰能跟他去爭?表面上還要裝作恭維的樣子:「李大人做事果敢,深得皇上的重用,臣只是從旁協助他。」
一席談話耗費了半個時辰,然而沒有絲毫用處。馮憑打發了盧瞻,感覺仍是無從著手,胸中憋的更厲害了。
那時已經是深夜了。
她還沒有用晚飯,只是坐在冰冷的食案前,右手撐著額頭,十分痛苦的樣子。楊信在一旁乾站著,陪她沉思。
楊信其實是想勸她自保為上,不要趟這渾水的。
只是不敢說。
她這個焦慮樣子,明顯是很在意那人的,他真敢說那話,八成是要遭她恨的。
但這件事她真的不適合插手。
楊信默默立了一會,見她仍沒想出對策來,還在沉思,便想上前去,勸她吃一點東西。他雙手扶住她肩膀,她抬起了頭來,背靠在他身前,蒼白的臉上是極度疲憊的表情,漆黑的雙眼都失了神。
楊信勸道:「娘娘吃點東西,先睡一覺吧,明天再想這件事。」
她啞聲道:「我睡不著啊。」
李因,李因是李慧的兒子,恨她恨的入骨,拓拔泓將這案子交給李因,分明是不給他活路了。
她此時非常後悔,恨當初沒有對李氏家族斬草除根。不,不在李氏,這根源還是在拓拔泓。重用李因的人是拓拔泓,折磨她讓她痛苦的也是拓拔泓。
這兩年來積攢的一點善意和好感此時消失的無影無蹤,恨意又重回了血液裡。
他為什麼總是要折磨她,總是要讓她痛苦呢?知道她會痛苦,所以他才要這樣做。對,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傷害她,報復她。他一直都是這樣的。
她感到頭腦有點發昏。
她掙扎著站起來,眼前發黑,腿發軟,幾乎要支撐不住。
她腦子疼的厲害,完全沒法做清楚的思考,然而眼下無法可想,她打算去見李因,當面商談。沒能起身,奶孃又把宏兒抱了過來。宏兒要睡覺了,沒有她陪著,一定要哭,奶孃怎麼哄都哄不住。馮憑只得忍著頭疼和眩暈,將他抱在懷裡安哄,不停地拍著,來回走動搖晃著。宏兒今夜也不知怎麼了,特別糟糕,怎麼哄都不聽,還是哭,兩個眼睛都哭腫了,單眼皮都哭成了雙眼皮,嘴裡說:「不要和奶孃睡。」馮憑走不開,只得一直抱著他。昏天黑地了一陣,腹中又一陣陣地翻湧著噁心。她昏昏沉沉地又在床上坐下了,楊信覷她反應,立刻讓人捧了小痰盂來,她將宏兒放在膝蓋上,一邊拍著,一邊扭過身去,伸著脖子乾嘔。
她吐的嘴上全是胃中反上來的酸水,卻抱著宏兒,沒手擦拭。楊信一邊拍她背,一邊用手帕替她擦嘴,實在是看不下去她這般受罪:「娘娘還是別操心其他事了,眼下把身子養好才是正經的。」
她乾嘔不止,然而心中感受不到為母的喜悅,她並不想有這個孩子。它不是愛情的結晶,它只是一場欲。望媾。和的產物,它的存在是如此不倫不類,像個怪物,寄生在她身體裡,只讓她感到沉重的負擔。她只是出於人性中基本的良知和善念才不得不接納它。
她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中,而且還在不斷往下深陷。
第83章 愛他
那盧瞻剛離開永壽宮, 就又被召到太華殿。
拓跋泓冷著臉, 一邊批閱奏章,一邊頭也不抬地問:「太后方才召你去說了什麼?」
盧瞻自不敢撒謊,回說:「太后問李益的事,是不是刑部在審理。」
拓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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