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豆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61頁,我當太后這些年,刀豆,叢書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李氏兄弟都是世家貴族,譽滿天下的書畫家,自從李家罹難,其作品在市上的價格數日之內上漲了數十倍,一路被炒成天價。官府明令禁止其書畫在市上交易,仍無法杜絕私底下的流傳。一時間,連贗品都是鋪天蓋地。也包括這幅陰山行狩圖,是炒的價格最高的,但市上流傳的皆是贗品,真品一直藏在宮中,就在太后的寢宮做壁畫裝飾。
畫中那身著彩帛翻領窄袖束腰長袍,頭戴鮮卑小帽,背上背著弓,腰上繫著箭袋,正同猛獸搏鬥的人,就是先帝了。那年陰山巡獵,一頭猛虎直朝先帝的馬衝過來,驚了先帝的馬。先帝被摔下馬背,來不及逃跑,身上除了弓箭又沒帶武器,只能拿出短刀和那老虎搏鬥。幸好很快老虎被侍從殺死了,先帝沒有受傷。眾臣拍馬屁奉承,說先帝徒手殺死了老虎,真是天生神力,力大無窮,大力金剛菩薩轉世。先帝也非常得意,就讓當時在場的李益把這場景畫了下來以作紀念。當時那人喜的眉飛色舞,回到宮中,在馮憑面前大吹牛皮,大肆自誇,馮憑又是擔心他,看到他厚臉皮不曉得自覺,又罵他:「真不要臉,明明是賀若拿箭射死的老虎,還吹是你打死的。」
他笑的很得意:「朕是皇帝,朕就不要臉,誰敢說一個不字?誰敢指著朕的鼻子說不要臉,朕就把他罵回去,看他敢不敢徒手跟老虎打鬥。」
後來那畫畫成了,馮憑喜歡,就一直掛在寢宮的床壁上。那畫的顏料裡新增了一種很特別的塗料,說是可以長久不褪色不腐壞。這麼久了,確實也沒有褪色腐壞,還跟新畫成時一樣。
她發呆時,每日便盯著那幅畫。
楊信偶爾進來時,便看見她對著那畫目不轉睛。楊信心想:她看這畫,心裡想的是李益呢,還是那個人呢?楊信不知道,也不敢問,或許誰都沒想,或許二者皆有。
楊信很忙。
楊信每天都忙,又要關心她的病情和用藥,又要擔心她的情緒,李益的事情,不知她要如何接受。他還要和拓拔泓那頭周旋,擔心拓拔泓廢太后。太多煩心的了,他每日忙的廢寢忘食,衣不解帶。
她大概知道了自己流產的事。
沒有人告訴她,但是她知道,五日之後的一個早上,她像是沉默的太久終於厭倦了,第一次開口說了話。那時她講目光從壁畫上收回來,喚來了一名宮女,沉默半晌,低道:「先前做的那些小衣服,尿布,玩具玩意兒,沒用的都拿去燒掉吧。」
先前她懷著身孕,只當真要有孩子了,做了不少小衣服,小鞋子小帽子什麼的。這是個不被喜歡的孩子,但是既然已經有了,她也隱隱地期待著,想做母親。畢竟這是她唯一可能擁有的自己親生的孩子。可惜,已經沒有了。悲傷或是失望,都已經談不上,只是,該結束了。
宮女轉身去告訴楊信,楊信有些意外,道:「那就去拿出來,找個地方燒掉吧。」
其實楊信前日也想起這事,認為這些東西該燒掉了,只是馮憑沒說,他也不敢自作主張。
楊信回到殿中,掀開帷幕,見她躺在榻上,臉色比前幾日要好些了。楊信跪到榻下蓆子上,關切道:「娘娘感覺好些了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她搖搖頭。
楊信問了兩句,見她還是疲倦,不想說話,便也不強求。她太累了,外面那些煩人的事,他也不想告訴她。楊信給她掖了掖被子,道:「娘娘好好休息吧。」
這天晚上,楊信再進來看她,馮憑又說:「把壁上那幅畫收起來,放到庫裡去吧,放在外面放壞了。」
楊信抬頭看著那幅陰山行狩圖,燈火通明中,那畫上的人物彷彿忽然活了起來,那畫上的字也彷彿活了起來。他一時忘了言語,她聲音低啞地說:「我看著這畫睡覺,夜裡老是做夢。」
楊信應道:「好。」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