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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心裡已經有數了,仍舊不甘心,不敢相信自己落進了別人的網兜裡。這世道太複雜,知人知面不知心。若說他長袖善舞,她也相信,可是他竟能出讓自己的妾侍,不單是騙了她,連皇帝也一併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了,這是何等的膽大包天!
音閣是個無關痛癢的棋子,她知道。他們說不上誰利用誰,充其量狼狽為奸罷了。如果南苑王果真這麼厲害,借她個膽子,她也不敢直剌剌供出他,所以她換了個話頭旁敲側擊:“你不願說,我也不逼你,只問你一個問題,你中秋進京來,最初是誰的主意?”
這已經是網開一面了,音閣明白,自己要是再死咬不放,明天大概就得胎死腹中了。權衡再三,她只得放棄,顫聲道:“回殿下的話,是……南苑王的主意。”
是了,她和音樓原本就不親厚,何必巴巴兒送了來,熱臉貼冷屁股。既然是南苑王要她同來的,那麼一切就說得通了。
婉婉垂袖而立,像打了一場惡仗,背上的中衣都汗溼了。她的處境變得很尷尬,賜婚的詔書已經詔告天下,悔婚只會淪為笑柄。就算音閣是南苑王為了尚主下的餌,皇上上鉤了,音閣懷了身孕,這都是事實,無法改變。所以她現在只有前進不能後退,因為皇帝無論如何不會允許。
她從太素殿出來,仰起頭,雪片落在臉上,渾然不覺得冷。銅環替她打傘,小心翼翼問:“殿下接下去預備怎麼料理?”
她向北望,隱約能夠看見北池子的翹角飛簷,緊了緊斗篷說:“上北邊去,見皇上。”
皇帝打坐耗時很久,她到那裡足足等了兩個時辰,沒有硬闖進去求見,情緒也沒有大的波動。銅環一直憂心忡忡,唯恐這個時候她控制不住自己,鬧到無法調和的地步,可她似乎一瞬間長大了似的,帝王家的沉穩已經被建立得極好,再也不需要她提點了。
她掖著兩手,站在長廊上看天色,“下了幾天雪了?”
銅環說:“今兒已經第四天了。”
她嗟嘆著:“今天雨雪太密了,只怕又有災情報進京來。”頓了頓問,“還有幾天過年?”
銅環勉強擠出個笑容來,“小酉已經在預備臘八粥了,今兒是初八,還有二十多天就過年了。”
她哦了聲,遲遲點頭,日子過得真快,一年一年的,全都虛度了。
身後終於傳來皇帝的叫聲,她回頭看,他穿雲錦長袍,光著腳,披散著頭髮,如果腰上別一把劍,真有點像呂洞賓。他站在門上招手,“來、來,外頭不冷嗎,看又作病了。”
婉婉進了他打坐的地方,檀香點得太濃了,混著蠟燭的煙火氣兒,燻出了她兩眼的淚。
皇帝卷著袖子給她擦,這時一點不像個九五之尊,還像小時候兄妹倆相依為命那陣子似的。可是她的眼淚怎麼擦也擦不幹,他才知道她是真的哭了,當下愧疚已極,卻無話可說。
婉婉掖了掖鼻子,低頭說:“我失態了,就是捨不得哥哥。出降的日子越來越近,往後恐怕沒有機會和哥哥這麼面對面站著了。”
皇帝黯然,“做姑娘就是這點不好,早晚要離家嫁給別人。可你別怕,京裡有你落腳的地方,我讓廠臣把公主府置辦得漂漂亮亮的,等你回來省親好用。”
今天本就是為了商議公主府的事,她來之前是想好的,用不著那麼麻煩,一切從簡為宜。可是剛才出了那件事,就不得不重新考慮自己的歸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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