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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猊燼冷
指婚的上諭在冬至當天就發下來了,皇帝迫不及待,很有討好南苑王的意思。畢竟弄大了人家小妾的肚子,很難向正主兒交代,加上音閣一哭二鬧,被感情衝昏了頭的皇帝就再也無暇他顧了。
婉婉在奉先殿祭祖的當口接到了聖旨,閻蓀朗站在檻內毫無感情地宣讀:“朕之幼妹,出身貴重,才學獨擅……”,她在祖宗靈前長跪不起。滿殿的嬪妃們都明白其中緣故,沒有一個上前來道喜,所以婉婉的婚姻大事,是在一片悽風苦雨裡被裁定下來的。
太后嘆息不止:“孝宗皇帝膝下只得了這麼一位公主,雖不是我親生的,但自幼在我跟前長大,那些王妃誥命們說媒,但凡要嫁到外埠去的,一概被我回絕了,我是一心要留她在京裡。咱們大鄴以前出過公主在夫家受苦的岔子,婆婆苛刻了,爺們兒不問事,女孩兒面嫩不好意思發威,最後白耽擱了。婉婉性子太柔弱,倘或離家近些,才好時時拂照。現如今駙馬在南邊就藩,婉婉少不得要離京,這一去山長水闊,要回來,談何容易!”
太后自從先帝賓天之後,對皇帝篡位諸多怨言,又不好發作。婉婉是她的養女,別無選擇的時候,也拿她當半個親骨肉。如今皇帝一道旨意,連這個嫡親的妹子也拿來送人了,太后回慈寧宮後便忍不住悲從中來。
貴妃等人只得不住勸慰:“遠雖遠了點,但是江南富庶,未見得比京城差。再說南苑王,咱們在筵上也見過,那樣文質彬彬的人,和那些魯莽的人可不一樣。他家老太妃,早前也有賢德的美名,殿下到了那裡,只怕愛都愛不過來,太后就別擔心了。”
說起那位老太妃,當初年輕那會兒也進過宮,有過幾面之緣,為人正派,絕不陽奉陰違,這點是無可挑揀的。太后的不捨,更多是出自兔死狐悲的感慨,眼看跟前孩子一個個的離開,她在這深宮之中還剩下些什麼?別人的兒子,別人的孫子,全和她無關。
婉婉跪坐在腳踏上,倚在她膝頭,沒有哭,也沒有鬧著想讓皇帝收回成命,只是輕聲說:“我走以後,請母后保重身體,別記掛我。”
皇太后聽了,愈發的心酸難抑起來。
婉婉從慈寧宮出來,腦子裡空空的。走在寂靜的夾道里,兩旁積雪成堆,腳下的磚縫有殘餘的雪沫子,經過一番鏟掃後混進了泥,變得汙穢不堪。禁步上的珠玉相撞,在這冰天雪地裡顯得過分淒涼,她慢慢站住了腳,攏著狐毛暖袖回望乾清宮,那紅牆金瓦變得那麼陌生,已經離她很遠了。
她沒有接旨,也沒有謝恩,皇帝彷彿一點不知情似的,翻過去就不再過問了。可能那道旨意下得有些糾結,但真正出了口,反而心安理得起來。她呢?她怎麼辦?
長嘆一口氣,茫茫的白霧交織在眼前,她問銅環:“肖掌印現在應當接到訊息了吧?”
銅環答不上來,深深看了她一眼,“殿下什麼想頭呢?”
“能有什麼想頭,就這樣吧。”她低下頭,覺得應該和過去告別了,只是一霎又有了世態炎涼的領悟,那種況味著實叫人難堪。
“今兒皇上率文武大臣上圜丘祭天,這麼隆重的大典,九成是要肖掌印親自督辦的,旨意下來,他未必知道。”銅環上來攙她的胳膊,溫聲道,“料他要是得知了,一定會想法子向皇上諫言的。”
婉婉搖了搖頭,“木已成舟了,別難為他。”緩步向前,忽然又頓了下來,“司禮監衙門在什麼地方?”
銅環說:“在萬歲山後頭,壽皇殿的斜對角兒。殿下問這個幹什麼?”
她笑了笑,“我想上那兒瞧瞧他去。”
這也是突發奇想,以前她循規蹈矩,等閒不敢出宮,只有一回,是在大哥哥駕崩後,她愁悶極了跑出去,半道上還遇見了肖鐸和音樓,沒能玩兒盡興,灰溜溜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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