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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不同,各有各的道理。只是她享盡了人間的富貴,披著孃家賦予的輝煌出身,孃家倒了,轉投篡位的丈夫懷抱繼續逍遙,便不配做人了。
被愚弄,被踐踏,連守門的奴才都可以拆她的信件,如果活下去,可以預見這種情況還會繼續發生。憑什麼呢?原本想等最後的戰果,現在看來不需要了,山窮水盡後不過如此。
她慢慢走過去,在銅鏡前坐下,鏡子裡倒映出一張消瘦的臉,慘白沒有血色,似乎連美麗也不再了。她開了妝匣抿頭,畫了眉,點了口脂,總算找回一點顏色。
起身開箱籠,箱子一角的盒子裡裝著她受封的詔書,還有王妃面聖時手持的笏板。她有金印好幾枚,除去兩枚私印,剩下的是各式各樣的龜鈕印。朝廷頒的官印,本來沒那麼多款兒,是父兄疼愛,自己造璽寶,總不忘捎帶上她。她經歷了大鄴三朝帝王,她有六枚赤金龜鈕印。
挑了兩枚出來,剪斷皮繩,掂一掂分量,足夠了。她的東西她得帶去,另四枚陪葬,放進棺槨裡,將來不至於忘了自己的身份。
印章有稜角,雖然小巧玲瓏,要吞下去卻不容易。然而一心求死,這肉身的損害,根本不在乎。她覺得喉嚨要被劃破了,沉甸甸往下墜,但心裡安定,終於可以告慰祖先了。二哥哥那麼恨她,她的辯解沒有用,只有這才是最好的解釋。平川回到京城,把她的死訊帶回去,他總該明白她的心了。
至於良時,她知道活著,就躲不開他的糾纏。可她厭倦了,無法面對,這是最乾脆利落的解決方法。自此生生世世永不復見,她再也不想同他扯上關係了。
她坐到南炕上,歪歪地倚著隱囊,轉頭看外面的春/色。兩隻驪鳥飛過來,它們一定是夫妻,在空中也纏綿悱惻。她微微仰起一點笑,聽見肝腸寸斷的聲音,她居然忍得住那種痛。
多累啊……她疼得虛脫,支撐不住眼皮了,慢慢合起來。黑暗裡傳來悠揚的江南小調:家鄉呀,萬里呀,魂夢長……
東籬的哭聲終於止住了,可是進了藩王府什麼人都不要,攀著銅環的脖子唸叨太太。這小人兒,總是觸動人心最柔軟的那部分。他在長公主府養了很久,對她是極熟悉的,王府里人反倒生疏,所以摟著她不放手。
銅環失笑,“先前太太要抱你,你怎麼躲呢?”一面說一面交給少奶奶,“我們殿下近來精神頭欠缺,怕委屈了哥兒。料著您一定想孩子了,如今外頭局勢又亂,不若讓哥兒在您身邊待兩天,過程子殿下身子好些了,再接哥兒過去。”
少奶奶仍舊是感謝,“替我問額涅好,前兒還和太太說呢,想過去瞧她,又怕她心裡不受用。幾回車都備好了,臨出門又遲疑,唯恐她見了宇文家的人,勾起她的傷心事來。”
銅環溫吞笑了笑,心裡明白,牆倒眾人推,可不就是這樣嘛。他們是拿不準南苑王和長公主的感情有多深,等到江山易主,如果長公主地位不動搖,恭敬是應當的。一旦有變,或者因為地位的輪換由尊到卑了,那麼還需不需要買她的賬,就兩說了。
她虛應了兩句,納個福預備告退。東籬見勢又開始鬧,少奶奶連應都沒有應她一聲,藉著孩子的哭聲,轉身進屋去了。
她嘆了口氣退出王府,門外有戈什哈等候,上車直去綠柳居,買了長公主喜歡的包子,返回府邸的時候已經午後了。
進了院子,見小酉正蹲在欄杆前澆花,她問:“殿下用飯了嗎?”
小酉回頭努嘴,“豌豆黃做好了,擱在案上呢。她交代了先歇午覺,不讓打攪。你吃麼?櫥櫃裡還有,我給你拿來?”
銅環搖了搖頭,隔著玻璃朝配殿張望。花窗上垂掛了紗幔,從屋裡朝外看很清晰,從外頭朝裡看,影影綽綽看不真切。
不知怎麼,今天心裡總是惶惶不安。她放下包子到井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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