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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兩家也沒聽說有誰特別成氣候,泥豬癩狗似的,也想尚主。”
婉婉站在花樹底下愣神,自己想了一套說辭,萬一皇帝哥子召見,她也好有應對。肖鐸說得對,人不能眼高於頂,也不能把自己放進塵埃裡。她雖然失了怙恃,但是身份在那裡,擱在以前,長公主儀同親王,還比誰差麼?
她挺了挺胸,“小酉,看我,氣勢如何?”
小酉說:“現在天兒還不夠暖和,等交了夏,穿得少了,就能看出起勢來了。”
她們說的並不是一件事,婉婉喪氣地擰過身子,折了一枝海棠回去插瓶,那丫頭亦步亦趨跟了進來,聲如蚊吶,在她耳邊嗡嗡唸叨:“殿下……殿下,奴婢心裡七上八下的,想和您說道說道。”
她嗯了聲,“怎麼了?”
“那位肖少監……和趙娘娘交情不一般,先前您和他交代的事兒,他這頭答應您守口如瓶,轉頭又把您賣給趙娘娘,那可怎麼好?”
交情不一般,是什麼意思?婉婉問:“怎麼不一般法兒?”
小酉手卷喇叭湊到她耳邊,“少監伺候娘娘,據說都伺候到繡床上去了……”滿臉尷尬地一聳肩,“您琢磨。”
婉婉聽後變了臉色,低聲斥責她:“仔細你的嘴,在我跟前胡謅就罷了,倘或叫別人聽見,你還活不活?”小酉嚇得直吐舌頭,她也覺得天一下子矮下來了,烏雲壓頂,憋得人喘不上來氣。
這宮廷真是一團亂麻,本以為至少還有些許令人安慰的地方,誰知燈下黑,一黑到底,黑得深井一樣。
她是小姑娘,有些事不該她過問,聽見也全當沒聽見。只是可惜了,她原先很是欣賞肖鐸的為人,現在呢,實在有點一言難盡了。
她垂頭喪氣,對現實感到失望,還好皇帝的態度給了她一點安慰。邵貴妃再得寵,大哥哥沒有拿她的婚事做人情,思量了再三還是傳她到乾清宮來,當面問她的意思。
她踏進東暖閣時,皇帝正坐在南窗下,倚著炕桌看一套蒙古火鐮。消瘦的側臉映在玻璃的反光裡,像個輕飄飄的魅影。見她來了,擱下手裡的東西一笑,指指邊上道:“坐吧。”
他們兄妹的感情很深,並不因為不是一母所生就疏遠。當年先帝駕崩前,曾經特意宣太子覲見,把她託付給他。後來太子即位,即便當上了九五至尊,也在暗裡囑咐她,沒有外人的時候可以不見君臣之禮。
皇帝的仁愛是他念及兄妹情,她卻不能把這份恩惠理解成理所應當,到御前仍舊恭恭敬敬納福請安,皇帝賜座,她斂神謝恩,這才欠身坐了下來。
“我聽大伴說今兒龍體康健些了,看大哥哥的精神頭兒,較之以前也沒什麼不足。”她細看了哥子兩眼,“這會兒沒什麼不舒坦了吧?要有頭疼腦熱的,傳太醫好好診治,不能怕藥苦就不吃了。”
她不會開解人,皇帝聽了好笑,“你當朕是你,還怕藥苦?你放心,今兒確實好多了,就是打兩套拳也不在話下。”
婉婉臉上露出笑意來,頓了頓問:“大哥哥傳我,有什麼差遣?婉婉聽您的示下。”
“倒也沒什麼,就是昨兒貴妃和朕說話,提起鴻臚寺丞文越……”太監送茶上來,皇帝頓住了話,捏起蓋子刮茶葉,緩著聲氣兒道,“那個文越,今年正滿二十,難得長得一表人才,又通音律。”
“鴻臚寺,掌朝會、賓客、吉凶儀禮之事。一個丞,從六品的官……”她輕輕攏住了拳,“婉婉深居宮中,不問外朝的事,大哥哥和我提這個人做什麼?”
她是有備而來,雖然沒有點破,卻把人家的官職背書一樣抖落了個明白。真想尚主,從六品的小官也太高攀了,本朝公主還沒有過這樣低嫁的先例。
皇帝原先或許還帶了點試探,結果被她輕而易舉頂了回來。細一想,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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