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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流,像是人間的銀河,夾岸遍植楓樹,紅葉紛紛而落,在玉帶般的燈火的映照下,恍然如雲蒸霞蔚,絢麗難言。到處是歡聲笑語,薛青瀾站在橋頭,隨意一瞥,看見橋下河燈在水波中浮沉,紅葉上墨痕隱約,寫的是“誰料得兩情,何日教繾綣?”1
“看到什麼了?”聞衡見他凝望著河水怔怔出神,於是伸手在他側臉輕輕戳了一下,“這麼入迷,要不要自己去放一盞?”
薛青瀾回過神,將他的手握在掌中,搖頭道:“不用了。”
“我第一次看燈,還是那年元夕你帶我下山,到湛川城去看元宵花燈。後來……從宜蘇山出來後那兩年,穆州陸危山附近的城裡也有燈會,我每年都下山去等著,但每年都不敢進城,在城外山上能看到一點光,應該是很熱鬧。”
聞衡心尖像被人擰了一把,漫開痠軟的刺痛,他摩挲著薛青瀾的手指,低低地問:“為什麼不進去?”
薛青瀾笑了一下,避重就輕地答道:“因為總覺得和你一起看,燈會才比較有意思。”
而一個人看燈,越是綺麗繁華,就越像一場醒不過來的夢,長街從頭走到尾,可燈火闌珊處沒有人在等他。
好在躑躅多年,今夜終得圓滿,上元舊夢被他好好地封存起來,而新的夢境正在眼前徐徐鋪展——
恰逢一陣夜風捲過河面,萬千紅葉漫天飛舞,美得不似人間,人群中驀然爆發出一陣驚呼讚歎。聞衡隨手一搛,從半空拈來一枚紅葉,遞到薛青瀾手中,道:“既然來了,索性入鄉隨俗,題一句詩吧。”
薛青瀾莫名想起他當年給自己買花燈的事,不由失笑,感覺聞衡要是有弟弟妹妹或者自己的兒女,必然是那種溺愛孩子、會把“別的小孩子都有,我家的也要有”這句話貫徹到底的大家長。
他接過紅葉,從橋頭攤子上借了一支筆,側頭問聞衡:“寫什麼?”
“紅葉寄情,你心裡有誰就寫誰。”聞衡頓了一下,隨即想起什麼,壓低了聲音湊到他耳邊小聲警告,“不許寫什麼死啊活啊的,長相思也不行。”
薛青瀾笑得手都在抖,險些把墨點子甩到橋欄上,聞衡眼裡的縱容溢位來能把人淹死,嘴上卻數落道:“不準笑,給我寫情詩呢,你嚴肅點。”
薛青瀾思量片刻,才落筆寫了兩句,回身將筆交還給攤主,道了聲謝。那攤主是個賣荷花燈的,見他拿著紅葉,很熱情地招呼道:“公子順便買盞燈吧,小人這燈糊的又亮又結實,能在水上飄一個月,公子的紅葉放進去,準保能送到有緣人手中!”
話音未落,那片紅葉被聞衡劈手截走,薛青瀾和攤販一起扭頭看他,只聽他一本正經地道:“多謝,但是不必了,他的緣分已經有主了。”
攤主:“……啊?”
薛青瀾實在丟不起這個人,忍笑拉著聞衡往另一邊走去。
兩人的手一旦牽住,就像黏在了一起,無論如何也不願分開。倘若是光天化日之下,他們倆就算不顧忌旁人側目,也不會這樣痴纏;可今夜是堪比七夕的盛會,一切情意都被夜色溫柔地包容,連最隱秘的心事都可以剖出來寫在紅葉上,沒有人還在乎旁邊的兩個人是不是牽著手。
聞衡走到亮處,藉著燈火看手中紅葉,只見兩行工整的蠅頭小楷,寫的是“天下人何限,慊慊獨為君”。2
“我沒讀過多少詩,這是明州民間流傳的一首歌謠,全詩就這一句,‘奈何許,天下人何限,慊慊獨為君’。”深秋水邊風涼,薛青瀾往聞衡身邊靠了靠,藉著他的肩膀擋風,望著茫茫天際,有些出神地道,“我那時對這些事還一知半解,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意,但是聽到這首歌謠,就會想起你。”
天下有無數人,可是能牽動他心事的,卻永遠只有一個人。
“所以衡哥,你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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