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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衡忽然又想到,他一死能讓好多人解脫,唯獨阿雀是個沒有去處的小可憐。
“阿雀。”
聞衡啞著嗓子叫他,等他小跑著來到自己眼前,伸手拂去阿雀腦袋上的雪花,問:“幹什麼去了?”
阿雀一五一十地答道:“範大哥說咱們帶出來的乾糧快吃完啦,叫我到附近村中轉轉,能不能買些吃食回來。”
他自覺出了一份力,心情頗好,甚至希望聞衡能像範揚一樣誇他一句,可沒想到聞衡臉色驟變,幾乎是震怒,握住他肩頭的手明顯一緊,厲聲道:“範揚!”
範揚被嚇了一跳,趕緊過來,不明所以地問:“公子,怎麼了?”
“你讓阿雀去買乾糧?”聞衡強壓著怒意問,“你怎麼想的?”
範揚一下被他問住了,愣了片刻才道:“屬下是想,阿雀年紀小,出去不會惹人懷疑,所以才……”
“你也知道惹人懷疑!”聞衡終於火了,“他才多大?我們如今是什麼處境?萬一遇見了追兵,你是不是還指望他跑回來給你報信?”
範揚被他質問得低下頭去,低聲道:“屬下知錯了。”
聞衡冷冷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更不必枉做小人。若是因我之故,累得你身不由己,倒不如直接一刀給我個痛快。”
如今通緝令和海捕文書滿天飛,他們不能進城,又缺少吃食,只能另想辦法。範揚確實打了點小算盤,對於王府眾人來說,與人打交道隨時有暴露的風險,而阿雀只是個小孩子,辦事比大人更方便。
再者,阿雀畢竟不是慶王府的人,就算真有的那“萬一”,死了也不過是個沒有來龍去脈的小乞丐,於王府而言,不算損失。
阿雀年紀小好糊弄,又一心想報答聞衡,範揚幾乎不用費力就說服了他,料想他不會去向聞衡,卻沒想到這麼快就被聞衡發現了——
更沒想到聞衡會在意至此。
範揚被聞衡一語點破心思,既羞愧萬分,又深感於他話中潛藏的愛惜之心,頭幾乎要埋進地裡:“公子息怒!屬下知道錯了!”
阿雀不懂他們這些彎彎繞的心思,沒意識到聞衡是為自己生氣,還以為是自己辦事不利惹他不快,連累範揚受罰,慌慌張張地解釋道:“我一路都很小心,沒被人跟、跟蹤……公子不要責怪範大哥。”
說到最後,聲音已然染上哭腔,聞衡一把將他拉進懷裡,用力地摟住了他瘦小顫抖的身體。
“不怪你……是我沒……”
聞衡喃喃的低語裡彷彿摻了一把沙,滾燙呼吸落在他凍得青白的面板上,那溫度幾乎灼人。阿雀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一動不敢動,整個人原地僵成了一塊冰雕。直到摟住他的手陡然一鬆,少年身形如山崩,忽地傾倒了下來。
“公子!”
高熱昏沉之中,聞衡感覺有人將他搬到粗糙的稻草上,那些乾草並不柔軟,甚至還有點硌人,菸灰和塵土的氣味直衝天靈蓋,還有篝火也驅不散的寒冷陰風……這些無不令他感到陌生,可陌生之外,卻又那麼珍貴,珍貴得令他想要放聲痛哭。
這是“一線生機”。
他已經堪堪走到“死”的邊緣,然而就在責問範揚的話脫口而出之後,聞衡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他怨恨命運巧合,遺憾於為什麼自己沒有和王府一道同歸於盡,卻沒有想過保安寺是這場劫難的出口。每年冬日進香雷打不動,本來是王妃的差事,唯有這次她病的時機如此湊巧,非要把聞衡一竿子支到荒郊野外的寺廟中——
如此煞費苦心,簡直就像是早已預料到即將到來的滅頂之災,所以抓緊機會把最牽掛不捨的人安排好,讓他避開漩渦中心。哪怕從此以後,他將再也沒有雙親庇佑,要獨自面對此生未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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