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遲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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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過了半月。

炎熱的酷暑已然過去，只留下餘溫的尾巴。

這日，吃完早齋，裴萱照常揹著揹簍去山腰間的小溪澗洗衣裳。自從悟了走後，大師一整天就忙著打坐，誦經，她也不太好去頻繁的打擾他，沒人可以陪她說說話，裴萱越發覺得無聊，日子過得索然無味，於是她便主動包攬了寺中的一切大小事務，讓自己的時間變得更加的充盈起來。只有這樣，才不會有時間去想其他。

來到小溪邊，衣服三兩下便已洗完，可她卻不想這麼早回寺裡，看著眼前一潭清澈見底的溪水，心中一動，脫了鞋，坐在旁邊的大岩石上泡起腳來，泡了半晌，又覺得不過癮，便索性脫了衣裙，只留下裡衣裡褲，一個縱身，便入了譚。

一入水，裴萱便在心裡滿足的感嘆了聲：還是水裡更加涼快。忽然，猛地一低頭，扎進了水中，如同一條撒歡的魚兒在水中嬉戲。

不知過了多久。

“嘖嘖嘖，真是好一幅美人戲水圖。”突然，從不遠處傳來一道溫文爾雅的聲音。

聞言，裴萱反手就是一掌朝聲源處打了過去。

只見一道帶著無比凌厲的碧綠色的掌風飛快朝來人擊去，卻見來人猛地一個側身，堪堪躲了過去，遲暮不禁心中一驚，還好他躲得快，不然，只差一點點就能割破他的腰腹，心中不禁一陣感嘆：這女子，心可真毒。而這邊，裴萱早已趁他躲避的功夫從潭中飛身而起，穿好了衣物。此時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這個不速之客。

“哎呀呀，美人下手可真重，差點嚇壞了在下。”

“只是嚇到了你那還真是便宜你了，難道閣下沒聽過“非禮勿視”這句話嗎？你這樣的做法就算是傷一千次、一萬次也不算什麼。”她雙手環抱於胸，淡淡的道。

遲暮看著眼前一臉淡定從容的女子，又看了眼她身上毫無半點水漬的衣裙，忽然，眯了眯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唇邊溢位了一絲笑意。

“美人這話可沒說對，這山這麼大，況且你在這裡洗澡，也沒立個標識，在下也是正巧途徑此地，沒想到一不小心便看到了不該看的，在下立即就出聲提醒美人了，一片好心，美人可別冤枉在下。”

“強詞奪理。”裴萱的眼神倏地冷了下來。

“美人別生氣，經常生氣是會容易變老的。算在下錯了還不行嗎？給你道聲歉，實在對不住，不過美人放心，在下也沒看見什麼。”

裴萱看著眼前這個滿臉賠笑的男人，想了又想，雙拳緊了又緊，最終還是決定不動手了。她背起旁邊的揹簍，繞過他，往回走去。

“遲暮。”他忽的轉過身看著漸行漸遠的裴萱，大聲說道：“在下遲暮，美人，你一定要記住，千萬別忘了啊。”我會再來找你的。

已經走了三丈遠的裴萱突然迴轉過身，笑道：“遲公子，勸你一句，以後可別再做偷窺君子了，我可不會次次都有好脾氣的，看在你我同屬一類的份兒上，這次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你好了，再見！”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遲暮在原地笑容淡淡，一雙眼眸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