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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之後的天氣越來越炎熱，陳老爺子午飯吃的少，徐阿姨決定晚飯做些爽口開胃的菜：涼拌黃瓜，醋黃豆，香煎餈粑魚，雞蛋羹，清炒小白菜。

決定好菜譜之後，徐阿姨便讓顧安寶去菜地裡摘幾根黃瓜。

顧安寶摘了幾根黃瓜，洗乾淨，然後端了一個裝滿水的小盆，坐在廚房外面的迴廊上洗小白菜。

她洗得很仔細，每一片葉子都輕輕剝開，檢查裡面有沒有小蟲。

陳老爺子在屋裡看他新買的金魚，看了好半天，新鮮勁下去了，也有些無聊，溜達出來跟顧安寶說話。

「摘那麼仔細幹嘛？蟲子也是蛋白質，知道嗎？糧食過關那幾年，全國鬧饑荒，想吃蟲子都沒得吃，樹皮草根都被人啃淨了！我們吃觀音土，丫頭，你知道觀音土嗎？……」

顧安寶已經習慣了老爺子的沒事找事，知道老爺子就是嘴上愛嘮叨，於是她也不吭聲，只悶頭洗菜。

陳老爺子眼見著一片菜葉子被顧安寶揪下來扔地上，敏捷的一手奪過來，叫喚道：「嗷！才黃了這麼一點點，你就把一整片葉子扔了？！浪費啊！浪費啊！照你這個洗法，得多少小白菜才夠炒一盤子啊！」

顧安寶：「……」

沉默片刻後，默默的把老爺子手裡那片黃掉的菜葉拿回來，丟進盆裡一起洗。

現在，輪到陳老爺子：「……」其實他只是說說而已，他也不是真要吃黃葉子……

陳老爺子不見顧安寶有什麼反應，覺得沒趣，訕訕的走開了。

晚飯後，顧安寶收拾了餐桌，默不吭聲的把地板拖了一遍，然後上樓回房了。

陳老爺子憋不住了，對徐阿姨說：「你覺不覺得阮丫頭有點不對勁？」

徐阿姨問：「怎麼不對勁了？」

「你看啊，我今天嗆了她那麼多句話，她都沒頂嘴……」

徐阿姨覺得好笑，「她怎麼敢頂嘴，哪次頂嘴之後您不是一長串話等著訓她？」

陳老爺子摸了摸自己的鬍子，喃喃說道：「我還是覺得不對勁……看起來沒精打採的，和平時不一樣。」

徐阿姨回道：「早就跟您說了，不要捉弄人家小姑娘，人家只是暫時住在這裡，又不是小保姆，每天被您使喚來使喚去的，大太陽天還拉出去撿糞，哪有這樣欺負人的……您看，現在得罪人了吧？」

陳老爺子有些心虛，神情頗不自在，「……我今天又沒拉她出去撿糞……」

徐阿姨毫不留情的點明真相：「那是因為早上您出門逛花鳥市場逛累了啊，要不今天下午也不會在家呆著看魚。」

陳老爺子：「呃……」

糾結了一會兒，他問：「那……現在，怎麼辦？」她不會以後都不搭理他了吧？那他得多無聊啊……

徐阿姨笑起來：「您以後別總是捉弄人家就行，阮丫頭難道會一直生您的氣嗎？」

那可真不好說……

陳老爺子心裡嘀咕著，臭丫頭平時看起來乖巧，真擰起來也是讓人很頭疼的，他可沒忘記他的肘子是怎麼沒的……

到了第二天早上，陳老爺子沒忘記觀察顧安寶的神色。

果然還是鬱鬱不歡的小模樣。

陳老爺子心裡直犯嘀咕，暗想難道徐阿姨猜中了？真把小丫頭得罪狠了？要不怎麼一直擺著張不高興的臉？

「咳、咳、咳！」陳老爺子咳嗽了幾聲，餘光瞟向坐在沙發上發呆的顧安寶，故意大聲的說道，「哎呀，這個時間該吃藥了。」

他說著，站起身，從儲物櫃裡找出自己每天需要服用的藥，有意無意的說道：「我要吃藥了！」

顧安寶看也沒往他這邊看一眼。

老爺子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又說了一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