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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是音晚那娟秀靈氣的簪花小楷:
康寧十五年,太子被汙謀反,鴆殺於松柏臺,敕血洗東宮,妃嬪子女奴僕受誅三百餘人,血流不盡,聞者哀慟。
蕭煜的臉緊繃,把綃紗拽過來狠狠擲到地上,壓在上面的皇后金印一同被甩了出去,磕到桌角,響聲悶頓,彷彿擊到了人的心上。
宮人們驚懼至極,跪伏得更低。
蕭煜知道,音晚這是怕他發現她不見之後遷怒於旁人,所以搬出了昔年昭德太子冤死後,東宮被血洗的慘烈記錄來提醒他,不要做自己最痛恨的殘暴君王,不要濫殺無辜。
哼,她倒是打得好算盤,每一步都算計到了。
蕭煜只覺氣血翻湧,漲得頭疼欲裂。他來時還存著一絲僥倖,不過就是個小姑娘,從前也不是沒有逃過,還不是被抓回來了,她根本不可能翻出自己的手掌心。
他甚至想,這一回再抓回來就給她手腳鎖上鐐銬,徹底絕了她逃跑的心思。
可來到她的寢殿,看著這裡一切整齊乾淨,連她留下的字跡都是橫平豎直、端秀嚴整的,可推測,她做這一切事時是不慌不忙的,甚至可以說是早有準備,計劃周詳,穩操勝券的。
這和從前的每一回逃跑都不一樣。
炙熱燒灼的怒氣漸被恐懼所取代,蕭煜不敢往深裡想,只能強迫自己靜心,就每一種可能進行細緻推演,把已經佈下的網織得密些,再密些……
他彎身坐到杌凳,目光掠過地上的薄綃,倏地一頓,吩咐人給他撿回來。
那張薄綃的背面還有一行字。
——緣分已盡,山水不逢。
蕭煜盯著看了許久,連連冷笑,可笑,太可笑了,她說盡就盡了?她說不逢就不逢?她想得美!
他把薄綃攥成團塞進袖中,吩咐:「給朕搜,把這座寢殿裡裡外外都搜一遍,檢查一下少了什麼,多了什麼。」
宮人們領命四散開,不出一炷香,小內侍端著一方首飾匣子過來,沖蕭煜稟道:「匣中有一封信,好像是寫給紫引姑娘的。」
紫引正在檢查妝奩,聞言怔了怔,把信拿起來。
蕭煜道:「念。」
信上並沒有寫什麼要緊的事。音晚在信中謝了紫引這些日子對她的盡心照拂,還說知道她身負皇命,許多事也是迫不得已,為自己向她發過脾氣甩過臉色道歉。這裡有一匣子珠寶,是音晚從孃家帶來的陪嫁,送給紫引,她知道紫引在宮外還有個青梅竹馬的表哥等著她,這匣子珠寶是給她的嫁妝,希望她能出宮嫁人。
還未唸完,紫引已經忍不住捂嘴哭起來。
她沒有見過活在眾人口中那秀雅文靜的謝姑娘,也沒有見過溫善賢惠的淮王妃,她來到音晚身邊時,音晚就已經是皇后了。
性情乖張,驕矜蠻橫,脾氣暴躁的皇后。
紫引不是沒在心裡怨過她,可漸漸的,紫引又覺得她可憐,年紀這麼小,被關在金籠子裡,要日日承受帝王瘋狂扭曲的寵愛和暴虐,被折磨,被逼迫。
她從未想過,那高高在上的皇后竟會關心她,知道她的心事,還細心體貼地為她安排好了出路。
她是皇帝陛下派來監視皇后的,出了這檔子事,就算僥倖能活下來,這宮中也絕沒有好前程去處等著她。
紫引知道御前不能失儀,強忍著不哭出聲,眼淚淌了一手,肩膀不住聳動。
蕭煜瞥了她一眼,對她的懷疑反倒淡了。
內侍又尋來一封信,是擱在妝檯上的,上面說除了給紫引的嫁妝,剩下的珠寶都留給雪兒,待她十五歲行了及笄之禮後,便可自由處置。
除此之外,將昭陽殿翻遍,也再找不出隻言片語。
音晚只給蕭煜留了八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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