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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留便是整整十年。
曹丕有些緊張道:「臣還沒有謝過陛下。這匹馬是從陛下御馬中挑選的……」
這原是皇帝說賜給他的。
劉協微微一笑,接過他手中的刷子來,親自動手,為那馬梳理毛髮,溫和如家常閒談,道:「你父親寫得許多好詩,你可都讀過?」他想起方才看過王粲的那一首《七哀詩》,又道,「你父親有一首《蒿里行》寫得極好,你可能背誦?」
曹丕臉色漲紅,低聲道:「臣讀過,只是從前沒有想過要背誦下來……」
劉協並不在意,輕聲道:「你該回去再看一看。朕也只記得幾句了,」他輕聲吟哦,「『鎧甲生蟣蝨,萬姓以死亡。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戰亂時局,百姓艱難,你父親胸懷生民,是國之忠臣。」
曹丕怔怔聽著,見皇帝竟能隨口吟誦自己父親的詩篇,既為父親而感到自豪,又為自己沒能誦讀出來感到羞慚,立志會去便將父親的詩篇都背誦下來。待到下次陛下與他對談之時,他再也不會答不上來了。
「你明日便要去攻打鄴城,緊張嗎?」劉協又問道。
曹丕搖頭,道:「能為陛下效命,臣只覺得……激動。」
劉協微微一笑,道:「適度的激動也不是壞事。朕知道你的能耐,這一去必是不破鄴城終不還的。朕在官渡大營等著為你慶功。」他頓了頓,又道:「待你凱旋,想要什麼賞賜?」
曹丕面色潮紅,年輕的眸子裡閃著興奮熱切的光,他是大將之子,縱然是這樣動亂的時局之下,也是衣食無憂、財物不缺的,因此不知為何,竟脫口而出道:「臣什麼也不要,只要陛下再賞賜臣兩串蒲桃便好。」
這要的不是蒲桃,而是來自皇帝的榮耀。
劉協垂眸一笑,道:「好,那朕就備好蒲桃等你了。」他輕輕拍了拍曹丕的肩膀,示意少年繼續被打斷的事宜,自己則帶人緩緩往回走去。
不管背後的曹丕多麼興奮激動,劉協沿著溪水一步一步往回走,面上的神色沉了下來。
他此時對曹丕格外恩遇,到底是對即將上陣的小將應有的勉勵呢,還是看在曹丕父親與長兄的面子上?他要曹丕回去背誦《蒿里行》,到底是因為這首詩寫出了百姓疾苦,還是因為前面還有「關東有義士,興兵討群兇」、「淮南弟稱號,刻璽於北方」這等忠於漢室,討伐篡位者的詩句,他要將這等理念深植於曹丕腦海之中?
劉協一面想著,一面腳步沉重得走著,望著將合的暮色,竟有些不敢直面自己的內心。
他的確是在栽培曹丕了。
因為曹昂令人擔憂的身體狀況,他近乎本能得在培養一個曹昂二號,一旦有萬一,便能夠頂上來撐住。
作為皇帝,這是保證國家正常運作該有的政治素養。
可作為一個人……
人怎麼能如此無情呢?
是夜,曹昂拿了新制的鄴城佈防輿圖,親自來到曹丕帳中,也是想要勉勵弟弟幾句。
他走進來時,卻見曹丕正在案前抄寫詩句。
曹昂微微蹙眉,將輿圖放下。
曹丕有些忐忑得起身相迎。
曹昂道:「明日便要往前線去了,怎得還在寫這些?」
曹丕輕聲解釋道:「今日陛下問起……」
曹昂已垂首看見,是父親的《蒿里行》,聞言微微一愣,道:「你今日又見了陛下?」
曹丕便將遇見陛下的事情一一道來。
曹昂靜靜聽了,點一點頭,待要走時,想到皇帝的性情,定然還有許諾,頓了頓,又問道:「陛下說要賞你什麼了嗎?」
曹丕不敢說自己討要,只道:「陛下說若我果真能破鄴城,就再賞賜蒲桃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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