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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釗向前跨了一步,擋在沈遲意身前,沉聲道:「王爺息怒,別傷了身子。」
沈遲意沉吟道:「不過問候王爺一句罷了,王爺惱什麼?」
瑞陽王心中那股狠厲之氣橫衝直撞,不過衛諺對他的性子預料的極準,他瞧見旁邊站著的周釗,到底是忌憚世子,沒把這口氣撒出來。
他冷笑了聲,連道了三個『好』字,轉身拂袖而去了。
沈遲意不免嘆了口氣:「世子猜的還真準,你在這兒就代表了世子,王爺果然不敢下手。」
周釗笑了笑,有些不屑:「王爺慣是如此,他忌憚世子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沈遲意想到衛諺那脾氣,忍不住笑了下:「世子和王爺真是半點不像。」歹竹出好筍,衛諺衛詢兄弟倆都是人傑,衛諺更是天縱之才,誰能想到兄弟倆是瑞陽王這個草包生的呢?
提到這個,周釗一臉自豪:「我們世子半點不似王爺,倒是多年前故去的曾祖脾性相似,那位曾祖幫著太祖皇帝打下了這半壁江山,這才得以異姓封王,蜀中無人不曉衛家名聲,我們世子的天資性情皆隨了這位曾祖,而且青出於藍。」
沈遲意不禁一笑。
她以為這回把瑞陽王糊弄走,接下來安心等著衛諺回來便可,不料衛諺走的這兩三個月裡,蜀中竟人心惶惶的,來觀裡上香的客人陡然多了好些,她去問周釗,周釗這些日子一直就在春秋觀附近駐守,也沒打聽到什麼。
這天沈遲意剛擦完簽筒,就聽兩個年輕女郎議論:「…我爹是押送糧草的千戶,我聽他說…世子這次大敗…」
另個女郎驚叫道:「別亂說,世子什麼時候敗過!」
最先開口的那個女郎嘆了聲:「就是因為世子從未敗過,這一敗才更加可怕,要是擱在往常,捷報早傳回來了,現在西南那邊竟半點訊息也無,反倒是四處流言四起,都說世子兵敗了,這可是大事啊,若戰敗是假,怎麼也不見世子寫信回來否認?」
她不知想到什麼,臉色一變:「你說…世子會不會…」
跟她同來的女郎還沒開口,沈遲意已冷聲道:「兩位休要妄言,世子縱橫多年未嘗一敗,安能敗在區區西南土司手裡?若是兩位再胡言亂語擾亂民心,別怪我告發上去,懲處二位!」
兩個女郎不料隔牆有耳,神色慌亂,手裡的簽字掉了也顧不得看,慌慌張張起身跑了。
沈遲意慢慢蹲身,撿起散落一地的簽文,深深皺起眉。
……
衛諺兵敗的訊息流傳甚廣,瑞陽王府自然知道了,瑞陽王這個當爹的也是奇人,聽聞兒子戰敗,他一下從病床上爬起來,精神都彷彿好了幾分:「當真?」
來報之人面色躊躇:「跟世子一系的總督同知等人懲處了幾個傳出此事的,不過如今捷報未曾傳來,蜀中仍是人心惶惶,至於世子是否兵敗…卑職不敢妄言。」
瑞陽王心頭震動,面上露出幾分喜色:「你傳令下去,本王要見一直不得世子重用的參知學政等人,還有統領本王親兵的幾個將領,讓他們也一併過來!」
誰都知道他沒多久活頭了,偏他自己不覺得,還用這點殘血可勁兒造作,覺著自己壓制了衛諺便能一步登天。
他抖擻起精神,連著下了一串政令下去,忽然神色一動,緩緩問道:「妙清…沈側妃近來有何動向?」
來報之人愣了下,遲疑道:「卑職不知。」
瑞陽王緩緩吐納一口氣,似要把前恥洗刷乾淨:「你去派人…」
他本想派人直接把沈遲意帶來,但想到周釗,想到衛諺,又有些怯意,他敢背地裡搞些手段,卻不想和衛諺正面衝突,這樣萬一衛諺回來,他還能保全自己。
他遲疑了下:「令人去請林側妃,讓她去勸說沈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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