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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遲意手一頓,覺著怪彆扭的:「世子來做什麼?」
清澗搖了搖頭,沈遲意只得自己走出去,就見衛諺手裡捏著一打厚厚宣紙,他見到沈遲意過來,把手裡的宣遞給她:「拿著。」
沈遲意不明就裡:「?」
衛諺輕哼了聲,神色淡淡:「你不是讓我罰抄十遍佛經嗎?」
沈遲意:「…」所以衛諺還…真抄了?
她那日是在氣頭上隨口一說,但事後想想,那天衛諺特地過來是為了救她,兩人挨在一處也是情勢所迫,又不是衛諺蓄意冒犯的,她想通這節心氣便平了很多,沒想到他還真的自罰了十遍佛經。
衛諺見她愣神,便把宣紙擱在她手裡,不耐道:「讓你拿著你就拿著。」
她張了張嘴,忍笑半晌,拿出長輩的派頭:「不教而誅謂之虐,世子這般分得清對錯,我甚是欣慰。」
她低頭翻了翻,上面的字跡遒勁有力,張狂飛揚,很符合衛諺的性子,只是著力有些虛浮,看起來心不在焉的。沈遲意挑眉問道:「世子抄佛經的時候想什麼呢?」
她本來是隨口一問,衛諺卻眉心一跳,被人捉住痛腳似的,他很快調整了神色,故作冷淡地道:「我想什麼做什麼,還得事事向你回稟?」
沈遲意狐疑掃他一眼:「我略問一句罷了,世子惱什麼?」
衛諺被他澄如明月的眸子一掃,渾身又不自在起來,正要糊弄過去,幸好沈遲意也未在此事上糾纏,斟酌著問:「世子,最近衙署大牢…」
衛諺聽她的話頭就知道她想問什麼,有些不快:「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他又瞥了沈遲意一眼,微嘲:「我又不是衙署大牢的牢監,你問我牢裡的事,我焉能知曉?」
他一說完,沈遲意果然住了嘴,只是眼底難免洩出幾許擔憂焦慮,他的鐵石心腸霎時軟了三分,挪開視線,輕哼了聲:「你兄長是大案要犯,有的是人不想讓他出事,現在不過是咳嗽幾聲,他一個大男人,能有什麼事?」
沈遲意心中憂慮,嘴上敷衍:「多謝世子。」
她說完才覺著不對,衛諺不是說沒留意衙署大牢的事兒嗎?怎麼對她哥的狀況瞭如指掌?
衛諺被她一看,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面上微窘,漠然丟下一句:「你好自為之。」便拂袖去了。
沈遲意若有所思,沒有衛諺的命令,那藥自然是送不進大牢裡的,關鍵在於…該怎麼讓衛諺點頭呢?
……
王府眾人在佛寺攏共待了三四天,衛諺和衛詢都有正事在身,也沒時間一直在佛寺耗著,反正祈福的心意已經盡到,祁陽王不久之後又會來蜀中,衛詢第二日便忙碌接應事宜,第三天的時候衛諺便決定返程,沈遲意自然是無甚異議。
林側妃臉上還有傷,要在佛寺多留幾日,這也是個奇人,她自己不打算走,又怕瑞陽王的其餘姬妾早一步回去分她的寵,便強壓著其他姬妾一道在佛寺多留幾日為王爺祈福,獨沈遲意她招惹不起,只得由著她走了。
一行人來的時候浩浩蕩蕩,等回去的時候,正頭主子就只有衛諺和沈遲意兩個。
衛諺早就備下了馬車,就見馬車裡暖爐裀褥毯子都一應俱全,便是外面風雪呼嘯,馬車裡照樣溫暖如春,樣樣俱是周到妥帖。沈遲意麵色不覺鬆了松:「多謝世子。」
衛諺撇開眼,淡然道:「周釗弄的。」
這馬車是衛諺親自打點的,周釗張了張嘴,只得認下這口『黑鍋』,乾笑:「側妃娘娘住著舒坦就行。」
沈遲意不疑有他,微微一笑:「多謝周護衛。」
這一笑讓她容光大盛,奪目逼人,周釗看的都有點走神,痴痴地也回了個笑容。
衛諺又在背後冷哼了聲:「後面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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