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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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又帶著某種決心。他說：“幾年了呢，高一到現在，有七八年了吧，為什麼你一點都看不出我對你的感情？”

紀魚怔怔地看著他，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總能讓她沉迷。可是他說的話，她也聽得很清楚。

為什麼一點都看不出他對她的感情？

大概是因為她笨吧，千辛萬苦地藏好自己的感情，只是怕他發覺。在那些悸動的青春時刻，她總自我催眠，不敢往別的方面多想一點，就連靠近他，都精心計算好距離。

只要能在他身邊，只是朋友又能如何？

現在紀魚在想，如果當時能多一點勇氣，是不是一切就會不一樣？可是世上哪有那麼多如果，溫祁現在也已經……不喜歡她了。

“你剛才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到底要用多少謊話來掩飾？為什麼這些話，不能對我說？我給了你這麼多的機會，為什麼……”

為什麼始終沒有說出口。

溫祁抓著紀魚手腕的力道漸漸放輕，他也知道自己弄疼了她，看著她蒼白的臉和紅腫的眼睛，心裡就揪了起來。

他放開紀魚的手，輕輕撫著她的側臉，冰涼的指尖碰觸到她的面板時，她微微顫了一下。

紀魚在害怕。

溫祁光是看著紀魚的眼睛，就能知道她真的有點怕自己。她澄澈的眼睛裝滿了疑惑和膽怯，瑟縮著身子想躲到角落一般。

“不要怕我。”他說。

紀魚摸不透溫祁的脾性，剛才還是沉著臉，這會卻突然柔聲對她說話。

她確實在害怕，溫祁問的那些問題，每一個都是她最怕別人問起的。她的膽怯和退縮，全都用在溫祁身上了。

“我……”

“紀魚，我不想再僵持了。”

溫祁輕輕撫摸著紀魚的臉，微低著頭認真的模樣讓紀魚發矇。

“早上我撒謊了，我一直都在等你，從來都沒有放棄過。這輩子做的最偏執的事，大概就是喜歡你。所以剛才不管我聽到什麼，我都只想認真地問你一句，你的心裡到底有沒有我。”

一個人哪有那麼多的力氣去與現實抗爭呢，大多都是因為有了偏執的勇氣。

溫祁沒有放棄過紀魚，無論何時何刻，他都沒有。有時候執拗起來，倒是像個瘋子。

從剛才就沒開口說過話的紀魚雙眼發直，幾乎完全不能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溫祁說他沒有放棄過她，就這幾個字，她突然有了流淚的衝動。一直以為自己在孤軍奮戰，這條路走得累了，差一點就要回頭。

可是……她能真的相信嗎？

這會不會又是自己的誤以為，以為有了希望，結果仍然是失望。

“溫祁……”

“給我回答，我只要一個明確的回答。”

溫祁已經放下了所有的身段，就像別人說的，在喜歡的人面前卑微到了極點。他從來都不願意放下自己的驕傲，他一直都認為紀魚應該對他抱歉，所以他一直都在等紀魚過來道歉。

可是這一刻，他只能先認了輸。

紀魚張著嘴巴，可是所有到了嗓子眼的話仍然說不出口。

溫祁等了很久，所有的耐心用在紀魚身上，可還是不夠。他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眼底的那些猶豫不決，等著她回答一句。

時間漸漸流失，溫祁慢慢地鬆開了她，似乎是真的有些無力了。

“如果你仍然選擇這樣退縮，我也沒有辦法了。”

溫祁轉過身，可下一秒就往前踉蹌了一步——紀魚上前抱住了他的後背，那樣的用力。

他僵直了身子，只聽到身後的紀魚帶著哭腔地說：“不要……不要走……”

就是這樣幾個字，溫祁的心徹底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