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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越倏然睜開眼,「哦?此話怎講?」
趙太醫道:「適才有人送來一盞安胎藥,恰逢微臣不在,貴妃娘娘未曾辨識便喝下去,因此引出此禍——微臣已查驗過,那碗湯藥中加了分量不輕的牛膝和紅花,若非娘娘命大,非但胎兒不保,連自身性命亦可能有損。」
眾人聽了皆是一凜,賈柔鸞急問道:「是誰幹的?」
趙太醫回頭看了一眼,荷惜仍在服侍昏睡的甄玉瑾,眼裡含悲忍淚:「是霍婕妤送來的。」
甄玉瑾從前和霍成顯來往頗密,說是她手下的嘍囉也不為過,霍成顯送安胎藥自然也是巴結討好,難怪甄玉瑾不疑心,誰能料到裡頭還暗藏玄機呢?
蕭越的臉色陰沉得似要下雨的天氣,「來人,傳霍婕妤上殿。」
事關緊要,李忠竟捨得親自跑一趟,他回來的時候已氣喘吁吁,額上更是遍佈密汗:「不、不好了,霍婕妤飲毒酒暴斃了,此刻人已仙去……」
殿中人盡皆失聲,「什麼?」
連蕭越也變了顏色,「怎麼回事?」
李忠悄悄吐了吐舌頭,將背後一名小宮女拉出來,「陛下請聽此人一言。」
那小姑娘穿著一身藏青色棉布衣裳,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回、回陛下的話,奴婢名叫墩兒,是貼身服侍霍婕妤的宮女,那會兒婕妤娘娘從此處回去後,就將自己關在房裡,將下人各自遣開,奴婢也受命去浣衣局取衣裳,誰知回來的時候,娘娘就已倒在案上,旁邊還有一盞打翻了的毒酒……」
聶倩柔道:「這麼說來,霍婕妤大約是畏罪自盡。」
墩兒卻堅定地搖了搖頭,「未必,我們娘娘膽子一向最小的,連殺只雞都不敢,何況自盡?且娘娘常說等哪日有機會時,想回家省親一趟,見一見父母親人,如今此舉實為意外。」
她年紀雖小,說起來話倒有條不紊,令人信服。厲蘭妡本來在心底嘲諷霍成顯為何落魄至此,讓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貼身服侍,如今一瞧才知確有可靠之處。
墩兒的下一句話就是沖她而來的,「還有一樁,奴婢不知當不當說……」她猶豫地看了一眼厲蘭妡,「奴婢取了衣裳回來,也沒見著旁人,唯獨厲夫人從秋宸殿旁邊的小道過去,奴婢自信看得沒錯……」
賈柔鸞面上蓄起溫靜的笑意,「厲妹妹懷著身孕,樣子的確不一般些,難怪一眼就認得出來。如此說來,霍婕妤倒未見得是自戕了。」
她這話似坐實了厲蘭妡陰謀不軌,厲蘭妡橫了她一眼,卻垂眸不語。
蕭越輕輕問道:「你在那兒做什麼?」
他雖沒有看她,厲蘭妡知道這句話是對著自己說的——他已經在疑心了。厲蘭妡心下一緊,仍整理出一副良好的微笑,「陛下相信此人的話麼?臣妾並未經過秋宸殿。」
「那麼,當時你在哪裡?」蕭越的聲音仍很輕,卻似重槌擊在她心上,被人冤枉的滋味總是不好受的。
她總不能說自己找江澄心放狠話去了,那更會引來追問。厲蘭妡努力撐住臉上的笑意,鎮定自若道:「臣妾今晨只在自己宮中,未曾出去。」她看了身邊一眼,「蘭嫵可以作證。」
蘭嫵忙吭吭地點頭,以示附和。
賈柔鸞的聲音既柔且嬌,完全聽不出她懷著惡意,「蘭嫵是妹妹的貼身侍女,她的證詞恐怕做不得數呀!」
厲蘭妡一滯,正要反駁,忽聽一個軟和的聲音道:「那麼嬪妾的證詞呢,是否可以作數?」
還是傅書瑤,她總在最關鍵的時刻出現,厲蘭妡不清楚她為何站在自己這邊,然而她的確站了。厲蘭妡看著她裊裊婷婷地走進來,如同看到天使和魔鬼的結合體。
賈柔鸞的眼睛微微眯起,「傅夫人當時也在幽蘭館嗎?」
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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