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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越的聲音聽不出什麼,「你的意思是……」
高芝陽伏在地上,語聲決然,「臣回去後遍觀曆書,方知二皇子乃孤星之命,非但不能帶來福祉,反而會對父母親族造成妨害,更有甚者禍及天下社稷。如今四處大旱綿延,臣以為,或者與此不無關係……」
他話還未完,厲蘭妡拂袖道:「荒謬!旱情乃天災之相,如何與我兒扯上關係!堂堂皇子豈容你汙衊構陷,你若再這般胡言亂語,本宮便回了陛下,將你逐出宮去!」
高芝陽面對她殊無畏懼,「即便昭儀娘娘以此相挾,微臣還是要說出實情。微臣在宮中奉職已十數年之久,只知一心為公,餘者皆無所顧惜,縱然為此丟掉官職、丟了性命也無妨。昭儀娘娘,微臣鬥膽問一句您的生辰八字?」
厲蘭妡哼了一聲,「本宮父母早亡,自小流落,如何知曉生辰八字?」
「娘娘不願告知也無妨,但二皇子的確是在陰時出生,這一點娘娘否認不得。」高芝陽平靜地道,「至於微臣適才所言星象變化,局中皆有記檔,娘娘若是不信,儘管遣人調取檢視,便知微臣絕無半字虛言。」
那邊寂空禪師也適時地介面,「貧僧觀太后面色,非有疾症在身,反似為魘症所苦。但宮中乃陽氣所鍾之處,邪魅無處藏身,太后若非遊魂所擾,恐怕為異物所妨害。高大人適才所言貧僧不敢胡斷真假,但想來其中有幾分道理。」
厲蘭妡看著這個老禿驢,咬牙切齒地笑道:「大師可知出家人不打誑語,若是說了謊話,死後該下阿鼻地獄的。」
寂空禪師輕飄飄地瞟了她一眼,「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是了,她倒忘了,在宮裡混久了的人哪還有清白的,縱然是這些看起來無比正經的出家人,也一個個修煉得油嘴滑舌、臉皮比城牆還厚。厲蘭妡再不管他,而是仰面看著蕭越:「陛下以為如何?」
蕭越靜靜地道:「朕不相信。」
病床上的太后忽然咳嗽起來,「哀家也不相信,寂空大師,你雖與哀家相識多年,為人也忠誠可靠,可是這次的事,哀家寧願相信是你錯了。慎兒是哀家的親孫子,他怎麼可能妨克到哀家,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高芝陽急急道:「太后娘娘,須知越是親近,受到的危害愈大,正因如此,微臣才特來稟報您和陛下,否則……」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雖然大家都很明白,萬一皇帝和太后都被這個災星剋死了,那不是悔之已晚麼?
寂空禪師亦道:「太后娘娘,二皇子是貧僧親自為其祝禱過的,貧僧心中亦不願此事與二皇子有何牽涉,但事涉太后鳳體與天下蒼生,貧僧不得不說出實情,為謹慎起見,太后不如請人將二皇子抱來,貧僧願勉力一試,看能否消除災厄。」
須臾,蕭慎被抱來慈頤宮,他還在襁褓中熟睡,睫毛安靜地覆上,渾然不知自己已是別人俎上的魚肉。
寂空禪師將蕭慎平穩地放在香案上,在他周遭擺了一圈麥秸,麥秸用黃紙引燃,跳動著小而歡快的火苗。蕭慎在這股暖氣的烘烤下,額頭滲出密密的細汗,小手小腳亂扭著,顯得很不舒服。
蘭嫵看著大是不忍,待要上前將蕭慎抱下來,寂空一抬手攔住她,淡淡道:「姑娘,貧僧正在作法,請你勿要打擾。」
蘭嫵含恨退下,撇著嘴,心中老大的不服氣。她不自覺地看向厲蘭妡,卻見她一臉平靜,不知在想什麼。
寂空禪師繞著蕭慎趨行,一忽兒急促,一忽兒遲緩,他口中也念念有詞,佶屈聱牙的聽不出說些什麼。臨末,火焰燃盡,寂空臉上也在冒汗,他取過一旁的墨筆,在裝滿硃砂的碟中飽含激情地蘸了一蘸,點在蕭慎光潔的額頭上。如此,法事便宣告終結。
太后的精神果然彷彿好了些,人也能掙扎著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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